乐蓦地瞪大双眼,有点惊喜。虽然他现在更愁药的问题,但温瞳什么都不记得总是好的。 温瞳又顿了下,那两只灰白的蝴蝶也染了几分不易琢磨的笑意,“真的。”他声音还是轻轻的,回答得很诚恳,“我只记得你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叫我,然后身体腾空,有轮椅被摔的声音。” 于思乐:“……” 于思乐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温瞳:“所以是因为你太着急,差点从楼上摔下去吗?” 呃…… 倒也不是着急,就单纯的只是一个人没办法像凌罗那样连人带轮椅一起端着下楼罢了。 于思乐支支吾吾的囫囵敷衍过去,又变着方儿的试探了温瞳好些次,见温瞳好像确实不知道真相,于思乐才终于放心下来。 现在就只差弄到药了。 他双膝跪在温瞳面前,手掌不停的摩挲着裤腿。 “瞳瞳,”于思乐忽地往自己后腿上一坐,噘着嘴撒娇:“帮我倒杯水呗,我好渴啊…” “为了救你,我肋骨都快被踹断了,到现在还没喝到一口水呢。” 于思乐的演技拙劣又浮夸。 温瞳盯着于思乐看了会儿,莞尔一笑,温柔的答了一声好,推着轮椅转身滑到不远处的温水机面前。 重新回到于思乐面前时,温瞳将一只手掌大小的透明杯递到于思乐面前。 于思乐望着温瞳尬笑,双手紧张的在大腿上来来回回,停不下来。 他总觉得,有些时候温瞳的笑容怪可怕的。尤其是在你心里有鬼,他还一直目光深邃又纯粹的盯着你笑时,总有一种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穿了,他只是不揭穿你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尴尬又头皮发麻。 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被温瞳这样一看就跪下认错吧! 最重要的是跪下认错也不一定会被原谅。 于思乐又快速的在大腿上搓了两下,豁出去了一般,抬手就去接温瞳手里的那杯水,在即将触碰到时,于思乐的速度突然加快,右手‘不小心’撞在温瞳的手上,温瞳手里的水杯成功的被撞出去,撒了温瞳一身的水。 于思乐注意着角度的,根据温瞳喜欢将药丸放在右边口袋的习惯,他将水杯撞向了左边。 在没找到代替的药物前,坚决不能浪费哪怕一颗。 现在温瞳兜里的小药丸全都如数家珍。 “哎呀!”于思乐夸张的叫一声,一骨碌的从床上弹起来,一边和温瞳道歉,一边非要给温瞳把湿掉的衣裳脱下来,并且询问了温瞳的房间,必须要亲自为温瞳换衣裳,并且亲手洗掉被自己打湿的那一件。 一副谁都不能跟他抢的架势…温瞳没说什么,非常轻易的将外套脱给他。 于思乐高兴了,抱着温瞳的湿毛衣就往口袋处一摸…… 空,空的??!! 于思乐当场石化。 温瞳笑吟吟的望着他:“阿肆给我买的衣服都放在你隔壁的第三间房。” “他说那是我的房间。” 没了外套,温瞳第一次露出了洁白光滑的两节胳膊。 他的胳膊上几乎没有任何一根毛发,手肘处的皮肤甚至白得发亮,像已经透明了似的。如果仔细盯着他的胳膊肘看,甚至能从那透明的肌肤里看清里面的骨头,以及煞白的筋膜。 温瞳是正面面对着于思乐的,于思乐自然看不见温瞳的手肘。 他一摸温瞳口袋里没药,整个人都不好,但是温瞳发了话,他只好敷衍的哦了一声,抱着温瞳的湿毛衣就往外走。 隔壁第三,于思乐往左边看了一眼,拖沓着脚步往那边去。 他呆在彧肆的房子里总感觉里面有一股天然的冷气,出门就冻得哆嗦了下,加快了步伐。 推开温瞳的房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入门处的置物柜上,那个装着白色小药丸的小小玻璃瓶。 !!!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思乐又惊又喜,一把抄起小药瓶,还顺势往房间里扫了一眼。 有点羡慕了。 感情彧肆不仅提前找人替温瞳收拾好了房间,连他的日常用品,服装鞋饰都提前准备好了。 敞开的衣柜里,满满当当一柜子明显只适合温瞳尺寸和风格的衣服,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穿着舒适的材质和浅雅的颜色。 手上这个小药瓶,不用多说也是彧肆替温瞳准备的,还特意挑了一个扁口的,薄薄的一片,方便温瞳携带。 在17号精神病院,温瞳没有这样的条件,医院里也没人敢一日三餐定时定点给温瞳发药,基本都是温瞳自己拿着所有。 没有东西装,于是所有的药都装在一个袋子里,放进口袋的药也没有包装,只好就那样一粒一粒的散装在口袋里。 既不卫生又不安全。 彧肆那样一个有钱有权还帅得不像人的男人,能为温瞳体贴至此…… 于思乐瘪瘪嘴,迅速从小药瓶里偷了一粒药丸揣进自己兜里,又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深蓝色的针织毛衣。 和刚才那件款式都一样,只是颜色略微不同。 刚才那件是浅蓝色,如今这件是深蓝色。 看来彧肆也没有多么上心嘛,连外套买了两件一样的都不知道。 这一柜子多半都是随便打包的。 于思乐强行忽略掉彧肆可能直男到颜色不同即不是同一件衣服,或者直接整间店铺全包回家了的可能性,安慰了自己一番,心里舒服一点了。 回到于思乐自己的客房,温瞳伸手接过衣服,原本于思乐想意思意思替温瞳穿上,但温瞳的眼眸却忽然冷了下来,似乎很抵触别人替他穿衣。 于思乐只好将衣服递给温瞳,气氛也自然而然的冷了下来,两人相对坐着,温瞳又恢复了那副含笑的模样,但没再说话。 于思乐也有自己的心思,半响两人都只是安静的对坐着,相顾无言。 翌日。 出了戚颂的事情以后,戚家一直没有动作,彧肆却忙得一整天没见人影。 凌罗和力高扬在彧肆的房子里陪着温瞳,于思乐从早找到晚,终于在傍晚时找到借口出了彧肆的家门。 揣着从力高扬那里骗来的一张红色星币,于思乐奢侈的坐了一趟甲壳虫。 享受完有钱人的待遇,下了甲壳虫于思乐就后悔了。 这玩意儿虚荣心是满足了,但是走得也太慢了。于思乐觉得和他步行的速度也没差多少,等他下了车,终于找到一间灰扑扑,但有药的巷子小药店时,天色已经快要尽黑。 “老板,”于思乐气喘吁吁的将刚才错开的零钱往桌子上一拍,掏出那一粒小药丸摆在星币的旁边,“我要买这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你这有吗?”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支棱着山羊耳的老人,他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