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都明白了, 所以今天碰巧遇见也没显得多尴尬。 可女性这类生物,心思真的难猜。 他想到了另外一位。 低头看了眼手机,聊天截止于她对乌龙的解释, 以及两个字晚安。 他没回复。 也希望你拥有一晚好的睡眠。 …… 老板娘拎着他的外卖餐盒出来, 陈拆付了钱, 轻车熟路的从串店后门溜出去。 这事儿夏天里和石南他们没少干,都是喝到店门关了, 老板娘给他们单独开后门。 其实前后门也没差个什么, 店铺就在街角, 转个弯他就绕出去到马路上了。 五一街离他新家不远, 陈拆就这么溜达着回去。 这点儿了街上行人都没几个,偶尔才有几辆车从马路上飞驰而过, 他走着走着速度就慢了下来, 缩在羽绒服兜里的手伸出来, 摸了摸后脑勺,借着这个动作头往后面小幅度转了转。 陈拆警惕性这几年被锻炼的高的很,倒不是说半夜自个儿走在路上就觉得被人跟着,但他直觉也是八九不离十的样子。石南总说他这点像个娘们,疑神疑鬼的。 既然确定了自己真的被人跟上,陈拆倒是更不着急,就像逛大街似的领着身后的人绕圈,从马路这头走到那头,再走回来,再走过去。 这估计搁谁耐心都得被磨光。但身后那小子却一点都没被惹毛一样,偶尔还停下来摆弄摆弄手机,伪装自己像是在等人。 陈拆寻思着给石南带回去的鸡架肯定冷了,他索性就直接发了微信告诉石南,今晚可能吃不上了,让他在家里看着冰箱里有什么就对付吃一口吧。 石南自然是哀嚎给他看。 这后面的人估计是于现从哪儿捞来的新面孔,找人跟他什么意思陈拆清楚得很,不就是想知道他新家搬哪儿?大冬天也怪冷的,他还要赶着回家捂热被窝睡觉。 于是他终于停了步,后头的人踉跄两步,也没声儿了。 陈拆转过身,那人心虚,低着头继续往前走,正以为自己能躲开陈拆审视的目光,就忽然被拦了下来。 “干嘛?急着回家喂孩子?”他伸胳膊一把拉住那人,手劲儿大,隔着外套都要捏到人家骨头似的,脸上还笑的风轻云淡,就像是和熟人唠家常一样,“哥们儿,我看你也不像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啊。” 被拉住的人年纪也不大,瞅着和黄毛差不多,被陈拆抓个现行紧张的不得了,眼神慌乱闪躲,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陈拆等的不耐烦了,他皱皱眉,“怎么,不知道要说什么?” “拆哥……”李余西知道躲不过,没办法,小声叫他的名字。 陈拆眉眼吊起来,语气恶劣些:“胆子这么大一个人跟着我,不怕我揍你?” 李余西哆哆嗦嗦着,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毕竟陈拆这人,大家都知道他脾气秉性,最早他就是因为打架不要命最为出名,自己要在这儿丢半条命可不划算。 权衡半天,李余西决定实话实说。 “是于现哥让我来的……”他清了清嗓子,“他听说——” “知道了。”陈拆打断他,李余西讲话像个没断奶的小学生,说半句停半句。既然和他猜测的没差,他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听这小屁孩磨叽。 李余西立刻噤声。他瞄着陈拆,这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太清陈拆现在是什么表情,他心里很不踏实。 陈拆还拽着他衣服袖子,李余西心惊胆战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几分,生怕哪个呼吸节拍不顺畅再惹到这尊大佛。 陈拆沉默半刻,扬了扬自己另外手里拎着的塑料袋,“趁热拿回家吃吧。” 李余西瞪大眼。 陈拆把鸡架外卖塞进李余西怀里,松了手,潇洒利落转身走了。 李余西拎着袋子在风中凌乱了会儿,他看陈拆身影在下个街口左拐走了没几步就消失,才摸了摸塑料袋,里面的盒子底还是热的。 这大半夜街上总共也没几个人,李余西站的腿快冻僵了,才稍微活动活动,长叹一口气,抱着这桶鸡架,往陈拆离开的反方向走。 —— 陈拆刚开家门,就听里面一道兴奋的声音喊:“你总算回来了!我饿的前胸贴后背!” 石南一个高从沙发上蹦起来,屁颠屁颠到玄关处。可他见陈拆两手空空,摸了摸后脑勺,问:“我鸡架呢?” “没了。” “真没了?” 石南表情垮了,他还以为刚才陈拆那条微信是在跟他开玩笑。 “最近你堤防着点于现。” 石南刚想骂他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一听他提到于现,立马表情凝重起来,“咋了?” “没。”陈拆换好鞋子,往冰箱那边走,“他派人跟我。” 石南听完蹦的三尺高,先是转圈看了看陈拆,“你没事儿吧?”又怒问:“这逼想干啥?” 冰箱里有前天他去市场买的几样蔬菜,还有一打摆放整齐的冰啤酒,他边说边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拿出食材:“不知道,管他呢。” “那他也太过分了,这不蹬鼻子上脸么?咱们还忍?”石南撸袖子,看架势像现在立马就准备冲过去暴揍于现那帮人的样子。 陈拆把西红柿往流理台上一扔,从旁边刀架子上抽出来一把菜刀,回头,冷漠的说:“行。那你现在出门去找他茬儿吧。” 说完还狠狠地把刀插在木菜板上。 “哥们儿我今天就拿这把菜刀给你祭天。这刀可是我买那二手冰箱的时候赠送的,忍痛割爱了。够意思吧?” “……”石南扒拉着厨房门框,可怜兮兮的。 “他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找了个小屁孩来打听我新住址。”陈拆神色自若的拧开水龙头,垂着眼清洗西红柿,“不是一味忍下去,而是没必要和他起冲突。” “万事源头都绕不过利益二字,利益又与权利金钱不可分割。蛋糕就这么大,你分一块我吃一口,还剩什么了。” 他将洗干净的蔬菜放到一边的菜板上,“他是因为觉得我威胁到他的地位,未来或者现在已经影响到他的利益,所以才会做出针对性的事情。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放心,这种冲突关系不会持续很久,事实上只有他一方在意。” 石南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 “算了,你一向都是对的,可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你干嘛非得卖了那套老房子?” 陈拆关了水龙头,手掌还摁在上面,他没回头,眼睛盯着水槽几秒钟才回答他: “和这是两码事,但也有关联。卖房子是因为我要扩大店面,需要资金。” “什么店面啊?”石南挠挠头,他寻思着陈拆怎么还背着自己搞了别的产业? “石扬造型。” “?”石南平复了下心情,看着眼前这人扔出一颗炸弹后仍旧是一幅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