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口气,将那句话这会儿原封不动地还回去,“陈拆,别太过分。” 推开店门,室内的暖气足,李苏叶拉下围巾,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这个时间点,店里生意仍是往常似的,照旧冷清,仅有一位烫发的客人。 石南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看手机,黄毛则是在打扫卫生,听到门口的动静,俩人一齐抬头望去,「欢迎光临」四个字顺嘴说完,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 “拆哥,你不是昨晚夜班吗,怎么没在家睡觉啊。”黄毛惊讶道。 为了换跨年夜元旦这两日的假期,陈拆和夜店老板提了串休,前提是他得连着去三天,周二到周四三个大夜班。 近期整日黑白交替的,他睡眠自然差了许多。 “刚才有急事。”他没想过多解释。 石南视线从陈拆身上移到他旁边的李苏叶,又移回去,眼珠转了转。 陈拆懒得理这货,领着李苏叶走到楼梯处,临上楼前朝石南和黄毛的方向点了下头道:“带她上去了。” 简简单单五个字,也没有前后因果的,很容易令人浮想联翩。 楼下光线好又暖和,干嘛非要上楼去…… 李苏叶跟在身边,一脸淡然,但仍旧十分礼貌的说了句:“你们好,又见面了。” “你好你好……”黄毛笑眯眯的,石南也招了招手。 目送这两人上楼,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后,黄毛像是松了口气般的,拍了拍胸口,朝石南小声说: “南哥,你不觉得吗,他俩一进来就感觉好像把外面的冷天气给带进来了一眼,好吓人哦。” 石南若有所思的:“你有没有注意到?” “什么?”黄毛歪头不解。 “没看到就算了,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我不吃屎……”黄毛有点委屈,但按捺不住好奇,“所以是啥啊南哥?” 石南啧一声:“你拆哥,八九不离十,要摘掉母胎solo这顶大帽子了。” “卧槽。”黄毛呆呆的,“真的吗?” “包都给人背上了,你说呢?” “我没看到诶……真的吗真的吗?” “所以我说你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楼上。 陈拆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底,解开,脱掉。里面穿的仍是件黑色短袖,宽宽大大的,虽然是半截袖,但袖子长度快遮到胳膊肘处。 下身是条加了绒的黑色运动裤,两侧都有条从上至下的灰色条纹状线条。 李苏叶一圈圈摘掉围巾,也脱掉外套,大概扫了一圈这个二楼的布局。 整间区域的正中间是一张长沙发,面前是只茶木色的茶几,沙发背后的左侧墙角有张单人床,床边摆了张书桌,书桌正对着二楼的唯一一扇窗,在从楼梯上来的右手边一拐就是间厕所。 没有多余的物件了。 布置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 “随便坐。”陈拆边说边拉开窗帘,顿时午后的阳光便一股脑的涌进房间。 李苏叶先是规规整整的将羽绒服叠好,搭在沙发扶手上,还没坐下去,登时想起来刚在楼下听到黄毛说的,这会儿再转身过去观察陈拆,他的确已经面露倦意。 于是她轻声问:“齐放找你的时候,你在睡觉?” 撑了半天,陈拆大脑意识有些飘忽了,他随口「嗯」一声:“但也睡了四五个小时了。” 他没说是被电话吵醒的,不过李苏叶猜也能猜到。 她点点头,心里顿时腾升出一股愧疚感,语气都轻了几分:“睡得很不好吧?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齐放会去找你……那你再补个午觉吧?” 后一秒,又迅速补充:“我可以在这儿做两套卷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陈拆看着她,想说不用,可这几天的确有些连轴转,身体吃不太消。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一定程度上的解释是有必要的。 他声线平稳道:“别因为这点小事心生愧疚。齐放发微信打电话给我,我完全可以选择忽视,但既然来了就说明我是自愿的。 而且,不是说好了周五我会接你放学吗,怎么连请假也不提前告诉我,让我晚上去接空气吗。” 陈拆是带点笑意说的,李苏叶张了下嘴,完全没料到齐放连她请假这事都透露给陈拆了。 她只好实话实说:“……怕你忙。” “我?”陈拆笑了声,抬手揉了揉脖子,“目前闲人一个。昨晚……算兼职吧,给夜店老板看场。要说正经职业,还没有,所以「怕我忙」这类的字眼,暂时用不到我身上。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如果不想讲话,打字也行,我看到就会回。” 这么绝对的话好像有些不稳妥,陈拆补了句:“像今天这种突发状况的,直接打给我。” “如果非要说个我的职业,打架曾经就是我的职业。所以说,”他依旧语气平平,“打架这事,还能有谁比我更擅长的吗。当然,我希望最好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破事未来都不会再发生在你身上。” 李苏叶又失语了。 她弯着唇角,轻轻嗯了声。 “夜店看场……”她忽然转移话题,“究竟是怎么看的?” “老板会单独给我开个台,偏远的位置,基本上是最外围,也就是最便宜的卡台,然后?就在那儿坐一整晚。” 他语气没有起伏的,满足李苏叶的好奇感,“雇佣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镇场子,意思就是,不准许别人乱来。比如说有客人喝多了,在店里耍酒疯,或者有伤人行为这些不可控的场面时,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又或者……” 他顿了下,像是想到什么,又若无其事的接下去:“别人看场子的习惯我不知道。但我的话,是有规矩的,细节我就不展开讲了,简单概括就是,拒绝黄赌毒。” 李苏叶拉长音「哦」了声。 怪不得。 第36章 陈拆给出的回答和她之前的猜想完全吻合。 那天在夜店, 她险些被人捡尸体,是他的突然出现才有幸避免一场即将发生的祸事。 她为当初的事情道了声谢,陈拆只是说:“是我的工作。” 这话倒不假, 但如果那晚并不是陈拆在场。要是换成其他人,未必会这么热心, 也没有他的「规矩」。 更多的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选择无视,随便别人怎么玩,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行。 尤其是在夜店这样的场合下,下药捡尸体趁虚而入等等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那些所谓「看场子」的人, 大多都是社会混混, 利用自身优势赚口饭钱。 只能说是来压场镇场, 只要不涉及得到夜店的利益,他们是决不会出面趟浑水的。 而且相关的社会花边新闻她看的太多了,普通群众多数都不希望被波及到, 胆小怕事, 害怕被坏人找上门的报复, 所以渐渐的,都养成一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