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照常理的话,人体的条件反射机制会下意识的去护住自己,但当时的情况——” 她哽住,十分尴尬地说,“我手里攥了刚洗好的葡萄。据外婆和邻居奶奶说我是因为要护食。所以我是手背先着地,稳稳保护着手心里的几颗葡萄。” 她还原了下当时的场景,手背朝下,拳头朝上,向前一扑的模样。 “但我没印象,所以我十分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末尾,她还补了这么句。 陈拆听到一半便开始发笑,他忍着,笑声自喉咙里压住,听起来比往常都要低沉不少。等李苏叶彻底说完,他实在忍不住,笑的肩膀都在抖动。 李苏叶没好气推了他一把,“有那么好笑吗,不是说了不会笑。” 他偏着头,由于一手撑在后头,他整个人的姿势都是向后稍稍仰过去,眼皮轻轻扇着,声线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我能问一句,是什么狗吗?” “不能。”她面无表情地拒绝。 陈拆拖着长音「哦」了声。 李苏叶瞪着他,“是只没长大的牧羊犬,怎么了。” 他坐直身子,忍笑,举双手做投降状:“我去锁柜子。” 两人换好鞋子后,陈拆先行从椅子上站起来,李苏叶摸着长椅边缘处,借力想要尝试着,胳膊被人稳稳地扶住。 “像平常走路一样就行。”他低着头,仍保持原先的姿势,李苏叶便将他当成一支点,试着迈开腿慢慢向前走。 从储物区走到冰场入口这段路程,李苏叶已经觉得有些筋疲力尽。虽然有陈拆在身侧,但她还是需要尽量保持身体平衡,腿部肌肉紧绷着。 因为紧张所以会下意识的收紧力量。 陈拆手搭在场边的栏杆上,踩进冰场,回身,一手拉着李苏叶,将她带进冰场。 一进场,他便撒了手,熟练的向后滑出几步。李苏叶心下一晃,有些无措,视线黏着陈拆。 他淡淡说:“你可以先适应一下,如果我一手拉着你,你一手扶栏杆的话更容易摔倒。” 李苏叶双手死死的抓着栏杆,抿着唇,不太敢动。但一抬眼,陈拆就在她几米开外站着,她也不知是哪里鼓起一把勇气,摸着栏杆向前慢慢移动。 最开始她的身形还有些晃荡,掌握好节奏又会调节平衡后,李苏叶便没那么紧张,神经和肌肉同时稍稍放松下来。 她从双手变成单手轻轻拉着栏杆,按照陈拆教的,微微弯腰,膝盖微屈,重心压低,向前滑行。 而陈拆就一直在她身侧,一边留意着李苏叶,一边为她注意着前方是否有其他滑行者或是障碍物。 李苏叶抿着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要看着前面的路线,还要注意自己脚下。 怕她过于紧张,陈拆倒是十分悠闲的在一旁,如鱼得水的背着手陪她慢慢滑着。 “你很厉害,学东西很快。”他鼓励道。 她侧头飞快看了眼陈拆,又转回去,“那你岂不是更厉害,样样都会。” “是吗。”他有些漫不经心。 “我头一次打保龄球是你带我,这也是第一次溜冰,最初还在台球室碰见过你……” 她停顿一秒,遇见个转角处,迅速滑过去,换了扶手方向,“但这些你都会,玩的也很好,我觉得很厉害。” “我做学生时不务正业,这些顶多算是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 “什么叫做正业?”李苏叶呼出口气,“我总是会听到或是看到「如果你是学生,你的正业和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之类的话,我承认这样的标语没什么毛病,但——人人都应该如此吗? 我不认为。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同,在学生时代,大家的首要任务也许的确是学习。 可是枯燥的学习生活真的适合所有人吗?不是吧。有些人技能点在学习上,有些人则在其他地方。” “能够拓展出许多项娱乐活动作为业余爱好,难道就不厉害了吗?开阔眼界,丰富自己的人生和生活不好吗。” “陈拆,我觉得你很酷,我说真的。” 她边向前推进边说着,几乎是不经过大脑的,这段话从嘴边溜出来,没注意到一旁的陈拆沉默的看着她。 “如果人生只有一种单一的活法,每个阶段只有所谓的一项「正业」,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继续说,“我只是觉得,条条大路通罗马,看个人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了。但不管怎么样,每个人的理想及选择都需要被尊重,毕竟——” 她踉跄了下,被陈拆扶住,“谢谢。毕竟你不知道他/她背负着怎样的故事,不是吗。” 陈拆看着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在变化,他问了句:“你这么想?” 她「啊」一声:“怎么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他笑了笑,笑声压得很低。 李苏叶忽然停住,侧目望过去,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笑。 在她看过来时,陈拆又整理好表情,挑了下眉毛,“要不要试试真正的滑行?” 她干巴巴地问:“什么意思?” 陈拆稍抬起下巴颏,示意她拉着栏杆的方向,“手。” 李苏叶抿起唇,还是紧张。 “不是说了信我?”他声音轻轻的,却像是被赋予了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怕。” 她松开眉眼,「嗯」了声。 陈拆滑到她前侧方。 “那我……试试。”她小声说。 李苏叶渐渐的想要尝试两手同时松开,当她双手腾空,冰刀向前滑行时,由于紧张一时间把握不好重心,加上耳边都是其他人呼啸而过而带起来的风声,她的心思被打乱,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 下意识的闭着眼睛,李苏叶原以为自己会狠狠摔在冰面上,两条胳膊并拢打算挡在脸前,却只听到闷闷的一声。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接触到冰面。 缓慢地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眼的黑。 视线上移,她看到陈拆的下颌,和侧脸。 陈拆忽然垂下眼。 四目相对。 第42章 “饿了吗?” 陈拆牵着她, 从冰场中央滑到出口处。 经过将近两小时的练习,李苏叶已经不再有紧张及恐惧的心情,更是能够稍微自如的在场边滑起来, 甚至愿意伸展开双臂,或是背着手弯腰,体会冰上运动的快乐。 “有点。”她偏着头, 实话实说。 被陈拆牵着手, 李苏叶又扶着栏杆,在双重支力下向前迈出一步,冰刀离开冰面,她瞬间接触了紧绷的神经, 腿部肌肉压力消失后产生的疲惫感令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起来, 又加上运动过后体力消耗大, 饥肠辘辘的。 她摸了摸肚子,抬腿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许多,从被牵着到几乎是被陈拆搀扶着坐到了休息区的软椅上, 李苏叶才长呼出一口气。 “很累?” 她甚至连点头力气都没了, 更别提弯下腰去解开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