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还是他们每次要做爱的时候去的那家,房间依旧被升级到了有榻榻米的套房。进门后,隋唐点了客房服务和一瓶白葡萄酒,趁着送餐的间隙,把姚星澜拖进浴室洗了澡。 那个振动棒还塞在姚星澜的后穴里,隋唐不让他拿出来,他也没说什么。 一顿晚饭,姚星澜几乎没怎么吃。隋唐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专门点了一块芝士蛋糕。 见他开始吃眼前的那块蛋糕,隋唐才缓缓开口:“其实我前天碰到他了。” 姚星澜抬起眼皮,看了过去。 隋唐喝了口酒,润润喉,才继续说:“他来公司找你,以为我是公司的员工吧,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在前面的对话中,姚星澜就已经听出隋唐和邵文慈见过了。他心知隋唐没有给,否则他早该收到邵文慈的消息了。一勺香浓的蛋糕送入嘴中,甜蜜到有些发腻的滋味瞬间在他口中化开。他静静等着隋唐的下文。 见他不说话,隋唐直接给了他答案:“我让他滚。” 姚星澜的手顿了顿,片刻后忽然淡淡地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隋唐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把人哄好了,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好声好气地说:“别不高兴了。下次他再敢来,直接给他打出去。” 姚星澜在他的掌心里露出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 “谢谢。” 隋唐收回手,懒散地靠着椅背,非常放松地也笑了起来:“谢我干什么?” 虽说对于邵文慈的感情,姚星澜已经彻底放下了,但那毕竟是一段对他来说痛苦且无比煎熬的日子,他不愿这些事被袒露到他人面前,也依然会被各种各样的眼光刺痛,包括同情和怜悯。隋唐的不提,他是感激的。 他凝视着隋唐那双深沉极了的眼睛,声音十分平静:“谢谢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揭开我的伤疤。” 或许是姚星澜难得严肃认真地感谢他,隋唐竟然有些不习惯。他和姚星澜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说的都是些混账话,眼下听到这样真诚的感谢,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什么奇怪的情绪驱使,他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什么好谢的。哪怕你还跟他谈着,只要睡在我身边,我都不会多问。” 姚星澜的表情凝固了。 是啊,我们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只不过是睡在一起而已。他对我本来就没有感情,当然不会关心,当然不会在乎,我在自作多情些什么?姚星澜如是想着,心口发酸。似乎连嘴里蛋糕香甜的味道都变成了难以下咽的苦口良药,逼着他在苦味中清醒。 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他又垂下眼帘,低头看着吃了一半的蛋糕。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目光,把复杂的情绪统统掩盖。 隋唐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低头看着手机,回复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看姚星澜一直没再吃那半块剩下的蛋糕,酒也喝完了,就放下了手机。 “进房间?” 姚星澜没什么表情地起身,往房间里走去。他看到那张淡漠的脸,心里有些纳闷。 不是哄好了吗?又怎么了?隋唐皱了皱眉但没多想。 跟着进了房间后,他把人直接压在床上,发现姚星澜的视线一直回避着自己。他盯着人看了会儿,俯身去吻那抿成一条直线、嘴角微微下垂的嘴唇。姚星澜却偏头躲开了他的吻。 隋唐生气了。 “你又怎么了?不让亲?”他抬起身,面色不大好看。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从来没见过姚星澜这副半死不活的态度,心里头不由烦躁起来,火气直冲大脑。 “见过旧情人就给我甩脸色?”他冷笑一声,语气不善,“摆这么张脸给谁看呢。” 姚星澜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里蕴藏着他看不真切的情绪,依旧没有说话。 隋唐没耐心了,直接把人翻过去,扯掉碍事的浴袍,里头是一丝不挂的、有些苍白的身体。他抽出还塞在后穴里的玩具,给自己撸了两把,就带上套,随意抹了点润滑液,直接插了进去。 阴茎的尺寸还是比玩具大了不少,姚星澜明显有点吃痛,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哼。但他依然没说什么,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面庞,隋唐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紧紧绷着的脊背,看上去竟有些嶙峋可怜。 没由来的火气让隋唐在性交过程中毫无怜惜,他把身下的屁股高高抬起,双手扣着凸出的胯骨,大幅度晃动腰身,猛烈地冲撞娇嫩的肉穴。他听到身下的人发出苦痛却压抑的声音,看到那双抓着被单的手上全是暴出的青筋,从白得跟纸似的皮肤上显露出来,万分扎眼。 他一边用力操干,一边掌掴身下的屁股,把两瓣白臀打得全部发红。姚星澜默默忍受着,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感到疼痛时会去抓他的手臂。 一场毫无交流的性交,成了他单方面的泄欲。除了性器在后穴里不断地抽插,他和姚星澜之间不再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他觉得很没意思,于是按着那颤抖的削瘦的脊背,用力顶了几下后射了出来,草草结束了令人兴致全无的性交。 他从男人的身体里退出来,径自去了浴室,也没管趴在床上还在颤抖的人。简单冲了一下后走出来,他看到浑身赤裸的姚星澜还在喘息着。 本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收住了。他走到另一侧,直接躺进被子里。 过了一小会儿,姚星澜才起身,有些艰难地下床。他的视线落在那单薄得有些可怜的后背上,看到被自己折腾了大半天的屁股整个都在发红,喉咙竟有些干涩。 姚星澜在浴室里冲了很久才出来,躺进被子里的时候,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和潮湿的水汽。他背对着隋唐躺下,安安静静地不出声。 他们很少在床上是这么睡的,每次隋唐都会伸出手臂,而姚星澜会躺进男人的怀里。他们总是能在性爱后近距离地听到对方的呼吸,感受对方皮肤的温度,四肢相缠像情人一样。但今天谁都没动,一个仰躺着,一个侧卧着,中间隔着冰冷的一大块床单。 隋唐关了灯,闭上眼。黑暗中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他觉得有些吵闹。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声问:“你还想着他吗?” 他以为姚星澜今天这样的态度是因为见到了邵文慈,或许曾经爱得太深,经年累月的痛并没能完全磨灭深种的情根。就像自己以前那样,明知不值得,还是一次次无法克制地对那个人产生各种情绪。爱是爱,恨也是爱,只有完全的无情才是彻底的放下。 黑暗中的缄默显得格外漫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