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阿波罗尼娅笑了笑,“你往楼梯上面走,能看见校长;你推门出去,还能遇见副校长,想和他们说晚安吗?”
“啊?”德拉科傻眼了,他怀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真的跑去拉开了大门,然后就看见了星空下略显尴尬的米勒娃·麦格。
“晚安,马尔福先生。”不愧是麦格教授,真就能面不改色地和德拉科打招呼,“祝你做个好梦。”
“晚、晚安,女士。”德拉科结结巴巴地一把关上了门,抱着一种“我就在南墙上撞死”的心情往楼梯上走,但邓布利多甚至已经自己走下来了。
“晚上好,马尔福先生。”他亲切地笑着,德拉科注意到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没有换掉外袍,“我真为你和哈利的友情而高兴。”
比世界观崩塌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世界观彻底混乱。德拉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寝室的,他在出奇离谱的梦境里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急急忙忙地要去找哈利,却正好又在门厅这个要命的地方碰见了他。
昨夜的记忆涌了上来,德拉科觉得自己脑仁疼得要裂开了。
“看来也不是增龄剂。”罗恩只顾望着白胡子拖到膝盖的双胞胎哥哥,乐得笑眯了眼,赫敏低头在他捧着的羊皮纸上划去一道,“或许根本不用那么复杂,随便找个成年巫师,都能把哈利的名字扔进去,难的是让火焰杯选中他。”
“想不到安吉丽娜居然比弗雷德还大几个月。”哈利看得津津有味,合着这么多人帮他担惊受怕,他在这里看热闹。
德拉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暴揍哈利一顿。
“德拉科!”布雷斯·扎比尼叫他,“教授让你去他办公室——闯祸了你?”
能让斯莱特林们不带名姓还能尊称一声“教授”的,整个霍格沃茨也就斯内普一根独苗。从前他听见这个名字,立刻就从尾椎骨上方油然而生出一股敬畏感,让他的脊椎像插了根通条一般笔直,但现在德拉科满心怒火,只想也暴揍斯内普一顿。
“他怎么了,我是说马尔福?”罗恩诧异地问,“他刚刚的表情像是立刻就要过来给你一拳。”
哈利茫然地摸了摸脸:“我今天格外英俊让他舍不得下手吗?”
罗恩笑得几乎要跪倒在地,不得不扶着赫敏才能站稳:“绝对是,他好像已经决定把这一拳揍到别人脸上了。”
德拉科的愤怒与不解直到他敲响斯内普办公室的门也没有消散,他甚至没有等到自家院长的允许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哈利·波特最嚣张的时候也不敢这么干。
斯内普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桌上堆满了书,有不少一看就邪门儿得很老道。他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扬了扬下巴:“把那些材料处理了,下周上课要用——昨晚夜游的惩罚。”
倒是齐全,一年级到七年级都有。
“我——”
“在你处理完之前,我不会说一个单词。”斯内普头也不抬,哗哗地翻着书,羽毛笔夹在他手指间一甩一甩,“你尽管试试看能不能把这里砸了。”
德拉科气得头脑发昏,但也明白自己不能和斯内普硬杠,刚才那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他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咻咻喷气的麻瓜火箭,但火箭能上天,他把气泄完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去处理什么见鬼的三腿青蛙。
不知道过了多久,德拉科忽然听到斯内普说:“你再不起床,就又只能让小精灵把饭送到你床头了,可可不是泡泡,她才不惯着你。”
啊?????
他惊恐万分地抬头望去,只见办公室深处的小休息室里,正摇摇晃晃地走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昨天晚上还刚刚见过呢!
“你怎么在这里?”德拉科觉得自己一定是梦还没醒,“阿波罗尼娅?”Ⅰ
“不是吧,你还是不是人啊?”阿波罗尼娅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昨天那么晚了你还让我回伦敦?不干,坚决不干!”
“那你可以去霍格莫德啊!”德拉科觉得自己要疯了,“你们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都行、都行!”阿波罗尼娅忍不住一笑,她靠着斯内普的桌子,扭过头去看他写的东西,还伸手指指点点,“这个不好吗?我觉得这个就可以。”
“恐怕黑魔王现在太虚弱了,猛药对他没有好处。”斯内普移开视线,扫了一眼她指的位置,“他一定会让别人先喝,小克劳奇会被这剂药毒死。”
阿波罗尼娅耸耸肩,又走过来看德拉科切白鲜:“哎!你用食指按住刀背,对,稳定住,这样不容易误伤。萃取完香精的纯露不要扔,再过两个月绝对抢手,可以让女孩子脸上的痘痘快速愈合。”Ⅱ
德拉科觉得蠢蠢欲动,真想拿刀给她手上来一下,阿波罗尼娅一无所觉,甚至还伸了个懒腰:“真好啊,不用上课、不用考试也不用教书看小巨怪!”
真的需要上课、考试、教书、看小巨怪的男巫们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到底怎么回事?”德拉科停下手中的动作,平心静气地问,大量重复、琐碎、细致的体力劳动已经将他的心火消磨殆尽,不然他早就伤痕累累了。
“告诉我,德拉科,你想哈利赢,还是黑魔王赢?”
“当然是哈利。”德拉科不假思索地说,“黑魔王是死是活我不关心,但哈利是我的朋友。”
标准的斯莱特林式抉择。
“可同样,我也想保住马尔福家,我不想我爸爸妈妈出事。”他低垂着眼皮,有些无措,锋利的刀刃在他手中闪烁出一线银光,“告诉我这不是一条左右为难的路。”
“当然不是,我们的立场是绝对一致的。”阿波罗尼娅捏了捏那张严肃的小白脸,“只要你不动摇,那么无论是新世界还是新世纪,都会有马尔福的一席之地。”
从德拉科认识她开始,她做出的允诺就没有不兑现的,无论多离谱的要求,只要阿波罗尼娅答应了就一定办得到,德拉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所以我爸爸妈妈?”
“这就要看他们自己了。”阿波罗尼娅收起笑容,注视着那一双比他大舅二舅要浅得多的灰眼睛,“为了保命,脚踏两只船在所难免,但注,只能下在一边。”
“这是一场赌博?”德拉科本能地觉得厌恶,“你不能拿哈利的性命去赌。”
“稳赢不赔。”阿波罗尼娅笃定地说,“现在我还不需要卢修斯和纳西莎做些什么,所以你还有时间。”
注么,早就下完了,马尔福家最珍贵的宝贝已经押在她这儿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也就德拉科这个小傻子还不明白,被她一通忽悠,临走时倒真就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
“长线投资,终于见回报了啊……”阿波罗尼娅一口气喝掉泡得浓浓的黑咖啡,“晚上还有一场硬仗,盥洗室归我了,你有需求就出去上公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