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明白……”柱间说道,“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从我嫁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回不去千手了……” “兄长!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什么回不去!”扉间厉声说道,“兄长怎么可以这么想,我们之间的血缘牵系,是区区宇智波可以隔断的吗?!” “不要激动……”柱间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门外的斑送来了茶具和热水,斑直接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将东西摆放在几案上,然后打算摆弄茶具。 扉间说道:“这种活,就不麻烦你了。” 斑说道:“你们兄弟闲话家常,不用在意我。” “我们兄弟说话,多一个你就太多了。”扉间压抑许久的怒气,在看到柱间如今的样子后再也收敛不住,语气中火药味十足。 斑挑眉,这样的扉间他或许还更擅长应对一些,就在他要反唇相讥的时候,柱间开口打断了他们:“好了,不要吵了。扉间,你先回去,有些话我自己会和斑谈一谈的。” 斑一愣,说道:“谈些什么?” “兄长,我还有很多话……” 柱间说:“很多话,也有足够的时间来说。扉间,你先回去吧。” 扉间拗不过柱间,只能不满的看了眼斑,起身出去。 幕 二四八 在扉间出去后,柱间没有马上同斑说起在自己要讲的话,反而站起身,来到窗前将窗帘卷起,然后推开了窗户。 沉闷了三天的房间,因为掀开窗户而气息流动了起来,房间里几乎凝滞的空气渐渐变得清新,料峭的寒意也渗透了进来。斑不知道柱间想要同自己说些什么,有些惴惴不安,他只能通过摆弄茶具来暂时压下难明的心绪。等房间里变得敞亮而清晰之后,柱间才坐到了斑的对面。而斑也看到柱间憔悴的脸庞,这感情斑也是十分了解,为了操办小松安葬前后的事情,他也无心管理自己的仪态,下巴上开始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柱间,喝茶吧。”斑替柱间斟了杯茶,柱间没有拒绝,这三天他吃喝都很少,茶水湿润了他的嘴唇,也让柱间的声音恢复了少许。 柱间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听到扉间对我说的话吗?” 斑说道:“听了一部分,但是我更想听你说你的决定。” 柱间有些意外斑说出的话,他知道斑一直在极力避免他们之间出现“分离”这个词,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千疮百孔,但是斑癫狂的态度让它始终勉强维系着。成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充满着无奈,斑竭尽全力避免分离,又一次次让自己与柱间之间的关系出现更大的缝隙,如今……他们的关系依赖着孩子,依赖着斑的疯狂,依赖着柱间的部分让步,原因有许多,却没有任何一个与爱有关。 这就是斑疯狂的根源,他得不到柱间的爱。 他一次次地索求,得到的结果却是柱间越来越远。 柱间沉默了一会,组织着自己的言语,然后说道:“我想要离开这里。” “绝无可能。”斑立刻否决掉,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柱间,柱间丝毫没有畏惧,说道:“听我说完。” “我可以听,但是我绝对不会答应。”斑直接把话说死了。 “斑,小松死了……可是他却没有走,他停留在我的梦里,我看着他,看着他又再次……再次……再次!”柱间用手掩住面孔,他凌乱的复述着自己的梦境,因为回忆起的画面而语言激烈,“在我的怀里,失去了温度……我会惊醒,我反反复复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从小松死前,到现在……我已经在想这个问题。斑,你想过我吗?”柱间的眼睛从指缝看着斑,斑的心口猛地抽搐一下,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柱间的话语而抽动着。 “柱间,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小松他已经入土为安了,他已经回到神明身边去了。我顾及到你的心情,所以昨夜没有带上你……现在,你要不要你跟我去看看小松的墓碑。”斑干巴巴的说着,他深知这样的苦痛没有办法即刻忘却,可是……难道柱间要因为这样的原因而离开他吗? “我放不下,我放不下。”柱间的语气流露出一点烦躁,“我试过……我真的试过,我试着去看小鹤。小鹤……他和小松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是那么的相像啊。”柱间的眼圈再度泛红,这三天里,他也并非没有出门,他为了寻求自己的答案,去看了被照顾的小鹤,那个孩子睡着了,有着和小松如出一辙的容貌。只要看到那张脸孔,柱间就会想到那个冰冷的瞬间,小松在他的手心里渐渐失去了温度,那柔软的小手变得僵硬,皮肤失去了应有的触感。他还记得,自己跪在小鹤面前哭了起来,那时候悲伤将他淹沒,他懊恼的想着自己说过的话。 他当时为什么口不择言的说着,孩子们兴许都长不大。 “柱间……小鹤会把小松的那一份一并活下去的。”斑看着柱间脆弱的样子,他站起身,伸手将柱间揽进自己的怀里,让柱间的脸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顺着柱间的发丝,“小鹤会健健康康的长大的……他的病已经好了,千手香说,这个坎过去了,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你还有晴树……晴树他是个乖巧的孩子,他很喜欢你,会向你爬过来,会用那双小手触碰着他最爱的你……柱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柱间感受着斑的体温和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度,干燥温暖的手能够让人觉得放松,这让柱间忍不住闭上眼,他听着斑叙述的话语,最后露出了苦笑:“斑,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小松,他死了……这是我们为人父母的罪过。你可以欺骗得了你自己吗?至少我没办法骗自己……”他将斑推开,用手撑住摇晃的身形,“我已经不想再触碰这样的事情了。斑……放过我吧,我已经到达极限了。”柱间用手掩住面孔,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遇这样的事情!如果不跟你纠缠就好了,如果孩子们从来没有出生就好了!我已经对不起你的父亲,现在又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斑,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斑听到柱间嘶喊出来的声音,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哽咽,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强行抱着柱间,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他的鼻息吐在柱间的耳垂和颈项,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一时冲动而伤害了柱间。柱间麻木的任由斑抱着,他想要同斑分开,却没有办法在这个脆弱的时候拒绝一个温暖的怀抱。斑咽下自己满心的苦涩,在柱间的耳边说着:“柱间,你不能把什么都否定掉……”斑止不住内心的悲伤,声音出现了泣音,“事情不能这么算,小鹤和晴树还需要你……你不能就这样将他们抛弃掉。” “斑,我已经自身难保了……”柱间茫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