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的厨房总能做出家里做不出的烟火气,就连端上的菜色都是不同的风味,柱间嘴上说着不要喝酒了,可是为了吃刚炸好的天妇罗,还是忍不住叫上了两壶清酒。 泉奈看着柱间被天妇罗烫到舌头的样子,忽然说道:“总觉得柱间,你自从……走后,就变得开朗许多了。” “是吗?”柱间因为泉奈的话而一愣,他想了一想,也的确是这样没错,他本来是个眷恋家的人,可是当家里有了斑之后,似乎回家都成了一件让人难捱的事情,如今他就像是回到了最开始还未出嫁的时候,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务,可是当忙完后,他回到家里,倘若不去看看孩子,就可以随意打发自己的时间。这样的生活自然是十分惬意,而他似乎也真的从中得到了许多快乐。 当意识到这点之后,柱间的笑容收敛起来。 泉奈却觉得有些痛心,他说道:“柱间,当初那件事……我很抱歉。我真的应该那时候同斑……抗争一番……” 柱间看到泉奈神情间的痛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有用的,辉夜在他的手上……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选择。过去的事情,你也不用再说了。” 泉奈看着柱间张了张嘴唇,一句话从他心中涌出,泉奈脱口而出:“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我可以帮你!” “离开?”柱间看着泉奈,失笑道:“离开去哪里?从宇智波离开到千手吗?”柱间摇了摇头,他的笑意从眼神中褪去,“时间太久了,除非斑主动放手,否则……” “我们强迫他!”泉奈认真说道。 柱间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无论如何都该是兄弟,泉奈。”柱间说完这句,没有再说别的,他摇晃着清酒,然后一饮而尽,他想起死去的田岛,他深知假如田岛有灵,看到斑和泉奈如今的关系,想必也是心痛不已。 泉奈眼看着柱间似乎越来越不开心,便只能吞咽下其他的话,同柱间聊些别的事情。 “这里的天妇罗是真的很不错……”泉奈干巴巴的说着。 柱间看了他一眼,点头:“可以考虑让家里的厨师来偷师,到时候家里可就有道下酒菜了。”他说道这里时,眼睛里透出了点笑意,泉奈被他眼中的笑意所蛊惑,也跟着笑出了声,他举起杯子同柱间轻碰了一下,说道:“差点忘记来的目的了,希望一切顺利。” 柱间喝完了碰杯的酒,笑道说:“希望一切顺利。” 幕 二六六 柱间和泉奈在酒足饭饱后回到宇智波家,站在门口的玲子闻到了些酒气,就说道:“我给两位大人泡杯茶吧。” 泉奈摆摆手说不需要,柱间点了点头,说道:“送到我房间里吧。”一旁的泉奈知道今天已经和柱间相处了够多的时间,他该说的也都说出了口,如今应该给柱间考虑的空间。 而一旁的玲子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等到看到泉奈离开后,柱间说道:“玲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玲子低下头,说道:“柱间大人,晴树少爷已经能跑了,但是说话却还不是很利索,我有点担心他。” 柱间看着玲子,说道:“那么就找足够好的老师,让他来教导晴树吧。” 说着,柱间沿着长廊走回房间,玲子亦步亦趋的说道:“可是,平时孩子们都是同父母学说话。” “……你的意思是,我和斑陪伴他的时间不够长吗?”柱间直接说道。 玲子却有些惶恐:“不是的,只是……晴树少爷的身份也不太好请一些人到家里来……” 柱间看了玲子一眼,说道:“这倒是个好理由,我知道了,你先送茶到我房间里来吧。” 玲子连忙应了是,额头上却留下了汗水。等她回过神,也只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一样,这种事情应该让蜜豆来做才是,蜜豆同柱间更亲密些,即使说这些话也不至于惹恼了柱间,可是…… 玲子转过身,打算去厨房拿热水,她的手在袖子里慢慢收紧。 她毕竟平日也照看过晴树,和柱间那样相像的孩子受到生母的冷淡对待,无论怎样想都让人觉得同情不已,如今都这样大了,却还是没办法用话语表达意思,往后什么都要慢人一步,身份更是不见天日,这样的父母却前途未卜,让人不由得想替他说几句话。玲子在厨房准备好热水就去取柱间饮茶的器具,她走到时,蜜豆给她开了门,柱间看了她俩一眼,说道:“你们把晴树抱来吧。” 晴树不一会就被抱来了,他来到柱间的房间里,先是四处看看熟悉环境,然后就被抱进了柱间的怀里。柱间搂着他,让玲子和蜜豆两个人下去,这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晴树两个人。 “晴树。”柱间回忆着从前他和田岛教导辉夜说话的情景,他指着晴树的胸口,念着他的名字,“你是晴树。” 晴树东张西望着,对于柱间的话没有什么反应,柱间看着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把望着左侧的头轻轻扭正了,说道:“晴树,你是晴树。”这时候的语气比先前要严肃了些。 孩子们总是能敏感的觉察到身边人的情绪,晴树兴许是觉得柱间不太好惹,便老实了点,开始鹦鹉学舌:“晴、叔、叔……”他说的含含糊糊的,然后拍着自己的手掌,自觉的挺标准的。 当初辉夜也是差不多,不过辉夜人要更调皮些,晴树还能老实地坐在柱间的怀里,换做是辉夜,早就不知道想爬去哪里玩了。 柱间喝了口茶,又开始带着晴树鹦鹉学舌,晴树总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名字说的清晰,柱间反复教导着,记忆却又回到了从前,他和田岛教导辉夜的记忆。反反复复的失败,记忆的穿梭,柱间都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他最后放下了晴树,说道:“蜜豆,把晴树带回去吧。” 门外的蜜豆早就待命着,听到柱间开口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拉开门,柱间看着她,说道:“怎么了,怕我欺负他吗?” 蜜豆连忙摇着头,说道:“我是担心晴树少爷占用您太长时间,耽误您休息。”说完,她就抱起了晴树,把他抱回房间。而柱间则缓缓吐出口气,然后喝了一口茶,即使是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对晴树怀有偏见,越是回忆从前的记忆,便越是无法原谅晴树的父亲。他如今抱着晴树,教导他说话,难道不就是对辉夜的背叛吗? 只是,这样的恩怨和晴树无关,他的迁怒合乎自己的品格吗? 柱间低着头看着杯中的茶水,茶水中倒映着他的脸,可是随即又因为杯面的波动而破碎,正如他此刻的精神一般,他早已支离破碎。 成了一个矛盾的、无法统一的人,他想要报复斑,却又质疑起渴望报复的自己,倘若人没有道德,或许真的会轻松许多。 而柱间,却只能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