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转身离开,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柱间,不想在柱间的身后看到那个男人。 “辉夜……” 柱间的目光凝望着自己的孩子,一年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当初在房间外听到的话语还在心里回荡,这时却在家中的庭院里,看到了这个思念的孩子。他原本以为,辉夜已经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辉夜……我以为你……”柱间猛地想起那时辉夜离开的情形——那时的辉夜,并不知道他在场,他得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柱间没有再说话,只是朝着辉夜走去,越是靠近这个孩子,看到那熟悉的眉眼,和比过去更加高挑的身形,柱间的眼睛里渐渐有些酸涩了。 “辉夜,你长高了。”辉夜咬紧自己的下唇,柱间的话让他迈不开脚步,只能被走近的柱间抓着手,那熟悉的温暖触碰到他,让辉夜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人都在为熟悉的气息而战栗着。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一把将脸孔埋入了柱间的怀里,柱间一愣,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辉夜的眼泪也湿润了柱间的肩头,看到月下相拥的两人,斑站在窗户那里,此时此刻,他和自己的孩子都像是多余的存在。无论如何,柱间对孩子们都不会有这样的情感。 过了一会,辉夜才站起身,他吞咽了一下唾沫,想隐藏自己的哽咽:“母亲……我回来、回来看看你。” “回来就好……”柱间低声呢喃着,他握着辉夜的手,根本不想放开这个孩子。那双曾经细嫩的手已经跟大人没有什么区别了,有着使用武器留下来的老茧,还有战斗后留下的伤疤,柱间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握着辉夜的手,还是用手抚摸着辉夜的轮廓。他的孩子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孩子气的少年,眉心的皱痕看起来像极了他的父亲。 “柱间,你们就这么站在外面吗?”斑在窗口突然插道,他的声音十分突兀,将柱间一时间惊醒过来,他看着辉夜,尝试着问道:“辉夜,我们进屋吧。”他的神情还有些担忧,似乎害怕着辉夜就这样撤开手离开。辉夜看着柱间,又转向斑,这个男人的神情仿佛如临大敌,那双眼睛正紧盯着他们。斑的目光让辉夜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现在正在宇智波的宅邸里,他正在同自己最恨的人在这样近的距离,过去的怒火又开始在辉夜的心底里燃烧,他的力量和理智也跟着仇恨一块回来了。 斑兴许在警惕他,可是没有用,因为柱间就在他的身边。辉夜的心里露出了冰冷的微笑,他已经不是年幼无知的孩子,已经知道如何利用他人的痛脚来报复。 “母亲,我们进去慢慢谈。”辉夜扬声说道,他不只是说给柱间听,同样也是说给屋里的斑听。斑咬着自己的牙根,对辉夜的意图他再清楚不过了,但是柱间太思念辉夜了,他根本不可能反对柱间的要求,于是,他只能看着柱间牵着柱间的手,朝屋子这里走过来。 辉夜跟着柱间进了屋,斑站在房间里,冷冰冰地看着他,然后说道:“柱间,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跟辉夜说吧。” 辉夜直接打断他,说道:“母亲跟我有话说,所以就请你去别的屋子吧。”他语气不好,这是情理之中,否则斑都以为这个辉夜是他人假扮的。 柱间此时看向斑,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母子之间好好叙旧。” 斑出门将门“啪”一声带上,柱间目送着斑的动作,心里蒙上一层阴翳,斑和辉夜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而关键在于辉夜,可是……他能要求辉夜放弃对斑的仇恨吗?他没有这个资格。 正当柱间低头沉吟的时候,辉夜忽然拉着他的手来到几案前,语气轻快的说:“母亲,我们好久不见,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柱间的想法被打断,可是看到辉夜烛光下笑吟吟的脸,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之前的情感仿佛又回来了,望着辉夜如今英姿勃发的样子,柱间想到扉间的情报,说道:“辉夜,月见、月见她将你照顾的很好,我……我很感激她,你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我去给你把月见接过来?……” 话一旦说出口,就成了关不上的话匣子,柱间此时惊觉他有太多的话要同辉夜说,有太多的想法想要传达,当初辉夜绝情的话语在此时也微不足道,那些伤痛在看到辉夜同他一起进屋时,就已经被抹平。 辉夜可以感觉到柱间的激动,但是他随即神色一黯,说出让柱间失望的话:“母亲,我……只是回来看看,我想你了……但是如今的木叶,并不适合我,我还是会出去。”他坦白的话让柱间沉默不语,但是那句想你也让他心头倍感振作。 如今的木叶,或许正如同辉夜说的那样,不适合待着,想想之前斑和辉夜两人间的微妙气氛,如果辉夜要回来,那么之中势必要有个取舍了。但是……斑根本不会放弃,辉夜也有自己的坚持。 看柱间沉默了,辉夜继续说道:“母亲,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吗?” “……他叫琉生”柱间有些艰难地回答道。 辉夜说:“母亲,这件事情我已经释怀了,所以你也不要在意,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弟弟。今天,我还在木叶看到了小鹤和晴树……竟然过去这么久了,连小鹤都已经上忍校了。他看起来比过去开朗许多……” 仿佛话家常一样的话语让柱间也跟着轻松起来,他看着辉夜的神情,在辉夜的脸上,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看不出什么介怀,但是越是如此,柱间的心头反而更加愧疚。 一年多过去了,辉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成长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他该感到欣慰,也应该感到歉疚,毕竟,他没有在其中起到任何作用。 “辉夜,别光顾着问我的事情了……你和我讲讲,你在外面过得怎样吧……你是在三不管地带活动吧,我听说有个声名鹊起的年轻忍者,一定是你。” “是的,那是我。”辉夜露出了骄傲的微笑,在三不管地带,最初到那里时,他吃了一些小亏,被一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欺骗过几次,切身的痛楚让他飞快的成长。他可以冷酷的出卖任何人,也可以接下任何工作,然后将它们完成,这样干脆利落的效率让他十分受那里的人欢迎。 当然,他也知道,正是那些人将他的行踪出卖给了木叶,让扉间得以找上门。 “辉夜,你是我的骄傲。”听着辉夜的话,柱间拉着辉夜的手说道,他还有很多话想要问辉夜,问他有遇到什么困难吗,问他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助吗? 当他最爱的孩子回来,他可以豁出一切来弥补他。 “母亲,让我来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