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喊着:“既然你这么喜欢梁淮,干脆把我赶出去,让他当梁家继承人好了!” 啪—— 梁金生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清醒不少,他缓缓抬头看向平日里慈爱的父亲,难以置信:“你为了一个私生子打我?” 梁金生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 他愣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看向满眼泪水的儿子。 心疼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对不起阮阮,爸爸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梁阮气得红了眼。 下意识甩开他的手:“滚开!” 梁金生被他甩地后退一步,不想却踩空楼梯,随后,身体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卧室里的王芙听到响声,裹着睡衣走了出来,看到梁金生口吐鲜血地躺在楼梯下,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这时,梁阮才回过神来。 看着不断抽搐的梁金生,他吓得向后退,呆滞地摇头:“不,不是我,不关我事。” 王芙哭得梨花带雨:“什么不是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梁淮。”他下意识说出这个名字,随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语气坚定:“对,梁淮没回来,父亲想去找他,所以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咔哒—— 手术室开门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紧张抬眸看向门口。 只见几个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芙见状,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温老,怎么样?” 为首的医生缓缓摘下口罩,露出布满褶皱的脸,声音疲倦:“抱歉,梁先生伤势实在太重,我们……尽力了。” 王芙双眼一黑,身体晃了晃。 “妈!” 梁阮慌忙上前扶住他。 温老对他们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其他医生见状,也纷纷跟上。 突然,王芙的目光落在身穿手术服的季桑炎身上。 他长得十分高挑,站在众多医护中,犹如鹤立鸡群。 想起中午他对梁淮的态度,王芙的脸色顿时冷了下去,蹬着高跟快步朝季桑炎走了过去。 季桑炎正和吴瑜清谈着刚才手术的情况,听到身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疑惑回头。 啪—— 一个巴掌措不及防地落在了他脸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动了手脚?”王芙眼睛通红:“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你为了梁淮那个孽障杀了我老公是不是!你想让他拿到所有的家产是不是!” 周围的医护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连忙上前把她拉开。 “梁夫人,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冷静!” “冷静?”她冷冷甩开那位医生的手:“如果今天里面躺着的人是你的老婆,你能冷静吗?你会冷静吗!” 那位医生闭了嘴。 有时候,接受患者家属的负面情绪,也是医生工作的一部分。 见季桑炎被人扶起来,她淡淡扫了一眼他胸口的工牌。 “季桑炎是吗?”她拢了拢身上的皮草披肩,眼神冰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说罢,踩着高跟走进了手术室。 一直站在后面的梁阮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王芙走了。 走在最前排的温老听到动静,也折了回来。 看到季桑炎脸上的五个手指印,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没事吧?” “没事。”季桑炎瞥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声音淡淡:“她刚刚失去挚爱,情绪难免控制不住,不怪她。” 温元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季桑炎是他最满意的弟子,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他都希望季桑炎能做到最好。 不和患者家属发生冲突也是医德之一。 因此,他很满意季桑炎的表现。 “好了。”温元转身对其他医生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众人点了点头,陆陆续续离开。 季桑炎和吴瑜清一同乘坐电梯回到二号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一个值班医生在看文献。 刚刚经历一场失败的手术,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季桑炎习惯性拉开抽屉,把手机拿了出来。 还没解锁,就看到锁屏页面全是梁淮发来消息。 【梁淮:哥哥,我想你啦,你忙完了吗?】 【梁淮:有没有人理理我这个孤独的小可怜啊?】 【梁淮:快六点了,哥哥下班了吗?】 【梁淮:我做了饭,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梁淮:哥哥,我好担心你,我去医院接你好不好?】 【梁淮:我出发了】 【梁淮:哥哥,我到了,你在哪里?】 最后那条消息,是六点五十分发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季桑炎拧了拧眉,边换衣服,边给梁淮回拨电话。 待机彩铃响了半分钟,无人接听。 犹豫片刻,他点开微信给梁淮发了消息:【我忙完了,你在哪?】 消息仍旧石沉大海。 看着许久没有刷新的页面,他拿上风衣,起身离开。 今晚的风格外冷。 刚走出医院,季桑炎就被冷得寒毛直竖。 他随手把风衣套上,正要抬脚离开,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前方路灯下倾长的身影上。 那人手里夹着一根烟,仰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嘴里缓缓吐着烟雾,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孤独感。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微微侧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他的瞬间,对方明显愣了一下。 随后慌忙把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掐灭。 “哥。” 第十四章 这里是停车场,别闹 破旧的五菱宏光内。 季桑炎:“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梁淮极其自然地倾身帮他系安全带,语气没有太大起伏:“国外的时候。” 靠近时,季桑炎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眉头微微拧起:“吸烟对身体不好。” 青年抬眸看了看他,随手打开车窗:“嗯,以后少抽。” 微凉的夜风灌进车内,冲淡了他身上的烟味,也冲散了车内仅存的暖意。 冷得季桑炎下意识拉了拉风衣。 瞥见他的动作,梁淮几乎没有犹豫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季桑炎身前。 随后转身坐回驾驶座,淡漠地拧动车钥匙。 整个过程一语不发。 季桑炎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是因为太久没回他消息吗? 不对,梁淮虽然作,但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耍性子的人。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