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奇的是谢行野居然听懂了,他闻言脸都略黑了下,霎时间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却又不甘心地再度凑近,面无表情的跟她说,“不喜欢了?” 他肉眼看着棠宁倒还好,但不管多近,难免总觉得不足够,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有点莫名的委屈,“你几时还能再来?” 这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落入棠宁耳中却忽然变了意思,听起来就好像是谢行野在……求欢一样。 刚暗暗告诫自己要正经一点,那人就自然而然地顺着说道,“你可知我忍的辛苦?” 好吧。 “也不是不可以。”棠宁觑了谢行野一眼,在对方骤然亮起眸子中慢悠悠说道,“你一年间可以召唤我一次。要是你愿意,我就去调时间,一年后再来找你。” “怎么样?”棠宁兴致很高地催促他,“要不要我一年后再来呀。” 谢行野居然还当真是纠结了一番,烛火在他的眼里映出了明明灭灭的光,这其中又倒映出棠宁的身影。 “那我确然是要好好考虑了。”他轻轻点了下棠宁的唇,而窗外在此刻炸起了‘砰’一声的烟火,两人都不由得抬眼望去。 “开始了。”谢行野语气轻松,“这是宁王之前约定的信号,意味着阳州城军出动,要替天行道,将我这个暴君活活捉拿。” 然而群龙无首,只有目标没有战术,被反攻下来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棠宁略微感叹,回忆了他们离开都城的这一路,当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不过,这些终于是要结束了。 谢行野却已经躺在房内干净的床铺上,对她神色自若的招手,“来吧。一夜睡过去,天就亮了。” 折腾一天,棠宁确实早就累了。 原本是打算确定了谢行野安全之后就立刻调时间到数月之后,到那时,这件事情所产生的后果应该全都尘埃落定,谢行野能否刷满明君值也能有个定论。 但…… 棠宁磨磨蹭蹭地操作着角色躺在床上,调整了下视角,看向谢行野的侧脸。 本来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看上谢行野轻轻闭上眼睛之后,她也抵不住困意,把手柄一扔,准备睡一觉再说。 反正还有五天的时间,哪怕清醒的时刻不多了,她也不必那么着急。 那么,暂且就这样吧。 临睡之前棠宁昏昏沉沉想了很多东西,即将入睡那刻,又忽而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 然后自己却不自在起来了。 谢行野见她睁眼也不慌,反而凑近了一点,他眼神幽黯,连嗓音都有带上几分沙哑,难得流露出一点脆弱神色,在窸窸窣窣的声音里半真半假地哀求道,“一年太长了。宁宁,想想办法,嗯?” “没有没有。”棠宁又用被子捂住头了,声音透过棉被闷闷传来,“你吵到我了,快、快点弄完!” 她察觉到谢行野的声音再度贴近了一些,简直就好像是在耳边呢喃着,分不清是故意还是真的难以自持,哄着她,“那你看看我,多叫几声。” “……我叫不出来。”棠宁义正言辞地拒绝,即使知道谢行野看不见,她也还是没敢把头露出来。 “我让你叫我名字。”谢行野轻轻笑了一声,更加显得暧昧,“想到哪儿去了。” 到了最后,棠宁简直被磨得没脾气了,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被谢行野各种笑话,几乎有点恼怒。 又有一点察觉不到的心烦,等听见他那边闷哼一声过后,直接下床踩着拖鞋冲进浴室里。 水声很是短暂,谢行野偏头认真听着,又看向棠宁一直不动的角色,在黑暗里舔了下唇角。 随后得出了结论: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 听见那边棠宁回来睡觉的动静,谢行野又慢悠悠喊了她一声,“宁宁。” “睡觉!”棠宁突然大力锤了下床,“再吵我下线啦。” 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二日,不管是在游戏内,还是现实世界,都是一个好天气。 谢行野起得很早,但直到棠宁醒过来他才出声,“早,睡好了?” 棠宁打了个哈欠。 “阳州之行,到如今便已算完成了。”谢行野眯着眼睛看窗外,“接下来至少半月,我都需要处理由此而来的杂事,你所挂念的明君值想必也不会那么快就有成效。” 棠宁听得认真,“你接下来怎么办?” “在阳州多留半月,将宁王造反的名头坐实。”谢行野坐在了窗边,温柔看向棠宁,“而后,至多不过三个月,我便会彻底变革太宗那时所留下的封地制度,今后便不会再有地方封王的祸患了。” 棠宁也下意识看了一眼日历。 她还剩下五天,清醒是日已是不多,应该立刻下线。 磨磨蹭蹭要走的时候,忽然又升起了浓烈的不舍,沉默与他对望。 “去吧。”最后还是谢行野淡淡出声,他的目光透过棠宁的虚影望向远处,表情与语气皆是一片淡然,“不必勉强自己陪我熬着了。” 棠宁慢吞吞拿来了手柄,即将下线的那刻,忽然飞快凑近了他的侧脸,‘啾——’。 屏幕闪出一片漆黑,她却陷入了沉思之中,体会过来方才那胡闹的举动有多幼稚,忍不住尬在了原地。 ……希望谢行野没有反应过来吧。 就是感觉自己也被谢行野传染了,明明调整下时间就能再见到谢行野,刚才干嘛还那么舍不得。 棠宁嘟嘟囔囔着下床去洗漱,她准备在今天把明君值的事情搞定。 万一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她也只好……认命了。 生命里能有这一段旅程,棠宁觉得自己其实也不算是太被亏待。 她心事重重,以至于刷牙的时候耳边都出现了幻听,嘈杂的吵闹声由远及近,她用力捂了下耳朵,接着又忽然拿开。 那不是幻听,而是妇人带着哭腔的喊声:“招娣……妈妈爸爸都来看你啦。” 以及护士和保安的推搡制止声,却被棠宁的生理父亲大声斥责着,“她是我家女儿,我供她吃供她穿养活她到十八岁……” “就是,我姐得癌症了,我们家里人难道都不能来看看她吗?” “招娣出来,别以为你现在有钱了就能看不起我们了……” “姐,我们没想要你钱,我媳妇生了小孩,就想让你回去看看你侄儿。” 他们就在门口,被保安死死拦住不让进来。 棠宁慢吞吞刷牙洗脸,然后走出卫生间,平静的将病房的房门彻底锁死。接着她爬上病床,漫不经心地设定游戏时间,按照谢行野的说辞,暂时调整到了三个半月之后。 门外的吵闹声似乎终于被人强硬制止下来,那是张谨言的声音,带着怒意让保安直接把他们赶走。 他们的声音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