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远离你家那帮亲戚,有什么不对?” 虞栖枝在他面前,私下里,总是很热情,也很主动。 然而,她的主动与热情,却远远不及那次在沈府客房的万分之一。 想到与虞栖枝的初次相遇,裴璟神色沉了沉,厌恶道:“还是,你觉得你的那些亲戚,格外合你的意?” 虞栖枝眼圈红了:“可那是我姨娘啊!” 她倒走着退后几步,一道雨幕将两人隔开,芳儿携着雨具赶上来,为虞栖枝打起伞。 虞栖枝心中牵挂着韩姨娘,回过神来,她不应当与裴璟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顾不得裴璟肃冷的面色,虞栖枝福了福身,向他道:“世子,妾身的姨娘急病发作,必须得回去一趟。方才妾身言行多有冒犯,盼世子海涵。” 只想快些见到姨娘。 …… 与裴璟成婚过后,虞栖枝已经有一年多没回过虞家了。 与一年前不同的是,虞宅现下里里外外都修缮过,亭台水榭,各色摆件,一应俱全。 只有韩姨娘的院子,还是和往常一样。 只是,这次门外多了两名护院,煞有介事堵在韩姨娘院门前。 院落里,是姨娘急病发作时大声喊叫的声音。 虞栖枝想进去,被护院拦在门外。 “韩姨娘疯了,按主母的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 “我请了大夫,来给姨娘看病。”虞栖枝道。 护院语气不善:“不行就是不行!走远些,再来缠扰,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不能任由姨娘这样,我只进去看一眼就好。” 两名护院手持木棍,不耐地阻拦。 忽然,一只有力的男人的手将护院手中的棍棒四两拨千斤般拨开,扔到一旁。 虞栖枝惊讶转头,来人竟是卫川。 “你是何人?”护院既怒又惊:“胆敢擅闯官宅,不要命了?” “让她进去。”卫川道。 待看清了眼前男人身上公服的羽林军标识,护院心生胆寒,不由让到一旁。 虞栖枝匆忙又感激地向他点点头,然后立刻抬脚进了偏院,直奔姨娘的屋舍而去。 “阿娘!” 屋内,韩姨娘发髻散乱,两手被缚在床柱子上,口中发出些无意义的大喊大叫,一旁的婢女菲儿无措抹泪。 随着韩姨娘的挣扎动作,那缚绳深陷在手腕,手腕颜色都变青紫,虞栖枝赶忙上前,将绳子松开。 “小姐当心,姨娘她认不清人了,会打人。” 婢女菲儿话音未落,韩姨娘已经举着巴掌向虞栖枝落下来。 虞栖枝才为姨娘松绑,离得近,她险险躲开,韩姨娘的指尖却还是擦着虞栖枝颊侧落下,留下一道红痕。 “贱人!叫你抢走我的孩儿!”韩姨娘向她尖声骂道。 虞栖枝脸上刺痛,心里更痛:“娘,我是阿潆啊!” 韩姨娘听了虞栖枝喊娘,忽然安静了,她伸手摸索着虞栖枝的脸,口中喃喃:“阿潆……你是阿潆。” 见到姨娘如今竟病得这样重了,虞栖枝忍不住眼中含泪,向韩姨娘重重点头:“是阿潆回来了。” “女儿,我的乖女儿……” 韩姨娘终于将人认出来,抱着虞栖枝哭:“娘知道我的阿潆是被人诬陷的,阿潆是清白的。” 一年前,沈府宴席,虞栖枝不慎中了主母刘氏的圈套,药效过后,竟被人撞见与裴璟衣衫不整。 第10章 这与刘氏原本的谋划背道而驰,刘氏在恼羞成怒之下,会对着人在深宅中的姨娘说些什么,甚至不用去猜。 韩姨娘又好似将这段时日的记忆回想起来了,不断哭着道:“是娘拖累了阿潆……” 虞栖枝拼命摇头,是自己不好,她这个月竟没有主动来信,确认姨娘的病情。 “娘,我现在很好,我在侯府很好。”虞栖枝止住哽咽,安慰道。 余光瞥见卫川也进了屋子,虞栖枝努力向韩姨娘挽起笑:“世子他对我也很好。” “这就好,这就好。”韩姨娘神情放松了些,如虞栖枝尚在孩童时那般,掌心不住摩挲着虞栖枝的后背。 与留在姨娘房里的婢女菲儿交谈过后,虞栖枝问出了这次韩姨娘急病发作的症结所在—— “娘,他们给你停药了?”虞栖枝秀眉蹙起。 “什么药?我不要喝药……”韩姨娘才好转些许,忽然又紧张起来,坐立不安大声道:“阿潆,你快跟他们说,我不要喝药!” “阿娘……”虞栖枝想跟她讲道理,韩姨娘却一把甩开虞栖枝的手臂: “孩子!我的孩子呢??” 韩姨娘这次不打人,却把脑门冲着床柱子咚咚撞,边撞边道:“我的孩子……” 韩姨娘力气突然变得很大,虞栖枝拉不住她。 卫川上前,直接将人劈晕了。 菲儿吓得叫了一声。 虞栖枝向菲儿示意没事。她明白,如果再任由姨娘发病时这样干耗下去,姨娘迟早要油尽灯枯。 “卫川,谢谢你。还有刚才在院门前,也多谢你帮忙。”虞栖枝诚心诚意道谢。 卫川道:“不必谢我。世子让我来的。” 虞栖枝了然。裴璟当初答应娶她的前提,便是要虞栖枝与虞家断干净。 现下她不得不回趟虞宅,裴璟会让心腹随从跟着过来,非常符合他一贯的行事。 “二娘子,夫人喊你过去一趟呢。”刘氏已经得知了虞栖枝擅闯韩姨娘院子的事。 刘氏跟前小厮前来传话,在门外探了个脑袋,幸灾乐祸的,依旧习惯性地照着虞栖枝未出阁前的称呼,连语气中隐隐的轻蔑也同从前一模一样。 “你去府外等我吧,我去去就走。”虞栖枝向卫川道,想了想,补充道:“很快的。” 卫川沉默着,点了下头。 小厮在门外,疑惑地跟着虞栖枝的视线看过去,打量起卫川。 嚯,气势凛凛,看得他心中一惊。 小厮不认得羽林军的标识,只知那衣着,瞧着便不是一般人。只是他神情不善,瞧着比虞老爷迫人许多。 这样的人,居然对着虞栖枝言听计从? 小厮这才隐隐意识到,这位二娘子,如今不一样了。 见风使舵,是每个深宅下人必学的第一课,小厮连忙重新把握尺度,堆起恭敬笑模样: “二娘子,小的给您引路。” 虞宅正堂,刘氏位于上首处,虞栖枝的嫡妹偎在刘氏身边,边上立着几个下人。 虞栖枝行了礼,无意多做寒暄:“母亲,为什么给韩姨娘停药?” 刘氏撇撇嘴,不耐道:“没钱。” 当时虞栖枝嫁裴璟,侯府是瞧不上他们虞家,昌宁侯府开出的条件,给完礼金就不会再有往来。 礼金倒是丰厚,只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