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会管我的死活,私下里却将两面宿傩放进了我的体内——想也知道这件事情他是瞒着上层在做,不然上层那群烂橘子早就过来找麻烦了。 这个男人,真的不值得我的让步吗? “悟。”重新喊出这个亲密的称呼,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起身来到他的身边坐下。 五条悟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就有反应,直到我握住了他的手——他应是失血过多,掌心没有多少温度——他才歪了歪头,从鼻腔里回应了声。 我从他的脸上发现了讶异和某种复杂的情绪。 我郑重地问他:“你在瞒我什么?” 五条悟没有回答,他眨了眨眼睛。 我伸手捂住了那双代表着责任的六眼。 五条悟的六眼会二十四小时无间断被动地开着,庞大的信息量让他头疼欲裂,他只能靠着甜点勉强补充脑力。 而我是唯一一个可以阻拦六眼信息摄取的存在。 他说,我的灵魂像是一个包容万物的宇宙,是另一个天元;他注视着我时,六眼第一次看到的是实物——那是一片澄澈的星空。 为了让他舒服,小时候,我会轻轻地捂着他的眼睛,直到他陷入沉睡之中,我才会拥抱着他,和他一同入睡。 他一直是我的保护神,可夏油杰却说,某种意义上,我也是五条悟唯一的盔甲。 我近乎坐在了他的身上,靠在他的颊侧,语调平稳地问: “我不知道你说的代价是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承担这个代价?就像你从来不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我学会了很多很多事情,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一点。我的确不想再和咒术界有任何的牵扯,可是你说得没错,一刀两断没有那么容易。 “悟,你需要我回去吗?” 我和五条悟之间的沟通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五条悟习惯性地为我扛下一切,不让任何事情沾染到我,哪怕我闯下了弥天大祸,他也会如同一棵苍天大树,帮我抵御一切。 而我则理所当然地躲在他的身后,二十年来没有分毫长进;当他施加的惩罚让我无法接受时,我只会歇斯底里,从未理智地和他说过我的想法,从未和他交流过我的心情。 我的确很珍惜如今的生活,可是,真正的成长是直面过去。 五条悟今天违和的态度,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两面宿傩一直没有出来捣乱,我觉得大概率是因为他沉迷看戏。 面对我的问题,五条悟长长的睫毛在我掌间划动了下。 他伸手反握住我的手,露出了他的双瞳。 他玩世不恭地挑了挑眉:“成熟了很多哎,夏夏,看来你新的同伴教会了你不少东西?这样不是在证明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吗?很伤自尊的哦?” 我皱着眉凝视着他,没有搭理他的插科打诨。 五条悟亲了亲我的手背,他低笑道:“算了,好好打你的网球,不要再做让我伤脑筋的事情。两面宿傩在我死之前不会出来,这是我们的交易。” “……”我心脏紧缩了下。 我说过,无论我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我、五条悟还有夏油杰是自小相识的青梅竹马,就像我和夏油杰犯了天大的错,五条悟也没能下得去死手杀了夏油杰和我一样,这是我们之间无需言明的默契。 我斥道:“五条悟。” 五条悟笑着咬了下我的指尖:“什么嘛,之前还一副和我划清界限的模样,结果还是很担心我哦?以前也是,只有你傻乎乎地问我疼不疼、要不要紧,其他人才不会问这些傻话。” 是,你是最强,可你不是感觉不到疼。 我又想到了天内理子事件,那满目的血腥和让我日日夜夜反复做着噩梦的场景。 五条悟的脖子、头、大腿、小腹……到处都是伤,而且是最严重的贯穿伤。 他的脸上带着冷汗,却还是笑着和夏油杰说“没事”。 夏油杰护送天内理子离开后,没多久,他便痛苦地倒在血泊之中,呼吸越来越微弱。 我心疼得快要发疯。 我的大天使的守护,是为了他一个人而觉醒的。 我想守护他,想替他承担一切痛苦。 那时候的我又幼稚地恨起那群烂橘子,恨他们总是把最难、最危险的任务交给我最重要的两个人,让他们不断地受伤。 烂橘子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会完成任务,却一次又一次地忽视他们的感受,甚至没有问过一次他们的伤势如何。 我作为他们的亲人,我真的好心疼。 我和夏油杰都离五条悟而去,那些高危的任务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可以做,失去了夏油杰会问他“不会太累吗?”,失去了我在家里等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关心过他。 五条悟从我的神情里大概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沉默了下,才哼道:“你和杰都太任性了。” 他只这样一说,没有再扩展下去。 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如果老子不幸身亡,宿傩有可能侵占你的身体,也有可能侵占我的身体,还有侵占惠的身体。总之他男女不忌,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搞啦。不过我可是最强,他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哈哈哈哈!” 两面宿傩:“哈,真是狂妄的小子。” 我不带情绪地问:“如果是我先死呢?” “那他也死了,哈哈哈,他血亏哦!” 我:“……” 两面宿傩:“……” 他打定主意转移话题,我却不让他避开:“你一定要拒绝我吗?” 五条悟玩世不恭的笑容在我的注视下慢慢消散。 五条家的神子骨子里是冷漠的——不是对世间万物的冷漠,而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遇到任何事情都只想独自解决的冷漠。 他说:“夏夏,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我看着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多余,什么不是?” “断药这种事情就很多余。”五条悟伸手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一手掐着我的腰把我搂近了些,“不要装傻,你很清楚我的底线,对吧?” 在他吻上来的最后一瞬,我轻声问:“这是我最后一次让步了,悟,你考虑好。” 在我的凝视下,他吻了我。 一个没有什么重要含义的吻,成年人的世界里,有的时候做亲密的事情甚至不需要心意相通。 我知道,他拒绝了我。 五条悟简单地为我准备了点吃的,吃饭时,他才看着我的创可贴问道:“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下线半天的两面宿傩突然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