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周克云大刀阔斧,用了三年的时间,完成了高层大换血以及独立品牌的推出,并在去年年初完成了公司上市。 兴洋和季星回工作的银行有过很多次合作,之前季星回在对公柜台,就负责过几次,那时候周克云根基未稳,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也是因此才和陈然认识了。 “陈助理,来办事吗?”季星回热情地问。 “我是来找你的。”陈然客气地说。 季星回有些奇怪:“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是公事。”陈然说,“现在有时间吗?周总想跟你见一面。” 季星回抿着唇,他虽然不是很想赴约,但周克云这种高净值客户他得罪不起,于是他笑着说:“有空,随您安排。” 陈然拿起手边的纸袋,递给季星回:“这是周总为您准备的礼物,如果可以,他希望您能换上。” 季星回认识这个品牌logo,他有很多客户中意这个牌子。 季星回看着袋子里一整套的西装,笑了笑:“当然可以,麻烦陈助理等我。” 季星回把身上的短袖脱下来,穿上这价格不菲的衬衫和西装,尺码都是正好的。 等他穿戴整齐,看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季星回觉得自己就是个突然被彩色羽毛包装起来的麻雀,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久等了。”季星回走出来,模样有点局促,他想还好今天他下班晚,不然碰到同事更尴尬。 陈然看着他:“果然很适合您。” 季星回假笑:“人靠衣装罢了。” 陈然开车,目的地是一家高级餐厅,开在一幢历史悠久的小洋楼里。 “周总在等您。”陈然把季星回交给服务员后就没再陪他。 季星回觉得胸口发闷,他直觉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包厢很大,民国风的家具,很大的水晶吊灯下面是一张红木圆桌,周克云坐在那里,穿一身漂亮的白西装,打黑领花,看起来像是在拍杂志画报。 季星回走过去的时候在想,资本主义实在太过于铺张浪费,这么大的房间就摆一张桌子,真是对得起西庭市中心这寸土寸金的地价。 “周总,晚上好。”季星回说。 周克云从手里的平板抬起眼,冲他温润一笑:“别这么客气,不是谈公事。” “我也轮不到和您谈公事啊。”季星回玩世不恭地笑了笑,配上他今天这一身贵气的打扮,看着倒是像个游戏人间的小纨绔。 周克云把平板递给服务生:“现在上菜吧。” 这种餐厅,每上一道菜,都会有一段详细的介绍,吃个饭还得有这么长的前摇,季星回开始想念家里的泡面和午餐肉,只要三分钟,就可以饱餐一顿。 周克云看他:“不合你的胃口吗?” 季星回正在思考,到底是分一口,还是分两口来解决面前大盘子里这一只小小的松露虾。 “没。”季星回假笑,心里想,我只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第四道菜介绍结束的时候,周克云依旧没提今晚找他的目的,季星回闷咳一声,忍不住问:“周总,您叫我过来,不是只吃饭吧?” 周克云抿了一口红酒,把手交叉抵着,直视他的眼睛:“你考虑过结婚吗?” 要不是这一口鹅肝很贵,季星回能当场吐出来。 他缓了一会儿,调整好了表情才回答:“我又没有对象,考虑这个干什么?” “那正好,你考虑下,跟我结婚。”周克云平淡地说。 季星回擦了擦嘴巴,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周克云脑子坏掉了。 “今天不是愚人节。”季星回艰难地说。 “你在银行工作,对家族信托一定不陌生吧。”周克云说。 季星回皱眉。 “我的爷爷,为我准备了一笔信托基金,我考上西庭大学学工商管理,是第一次达到他设定的条件,给了我200万美金。”周克云解释着,“他的控制欲很强,为了家里的孩子们走正途,他为每个人都量身定制了人生道路,也就是说,按照他的要求走,你隔一段时间就可以拿到一笔钱。” “所以你现在要达到他要你结婚的条件?”季星回确实了解,毕竟有很大一部分享乐二世祖,就是依靠每年吃信托金。 “是的,28岁之前结婚。”周克云点点头。 “周总,你现在也不缺钱吧。”季星回看着他,兴洋现在是西庭市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 周克云摇摇头:“我得到的不是现金,是别的东西。” “当然,我虽然不在意跟谁结婚,但我并不想相亲,也讨厌自己未来的伴侣和我家利益相关。”周克云说。 季星回在桌子底下绕着手指头玩,心想,那关我屁事。 “和我结婚的话,我可以帮助你解决债务问题。” 季星回的手指撞在一块,他的表情有些难看:“看来你已经调查过我了。” 这间房间有六扇窗户,面向走廊的窗户旁边有服务员在待命,时不时会观察他们的用餐情况。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应该是周克云遣走的,这种事如果卖给杂志社,应该能赚很大一笔吧。季星回茫然地想。 “我不是威胁你的意思。” 周克云对外形象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跟季星回印象里那个寡言的男孩不同。 “当时为了给奶奶治病,花了很多钱。”季星回突然开口,开始叙述一些没必要说明的事。 “我跟奶奶没有血缘关系,但如果没有她,我早就饿死了。那时候实在没办法,也想过把星港的房子卖了,但老年人对家有执念,奶奶说房子不能卖,要留给我,实在不行就不要治了。” “后来奶奶还是被病魔带走了,她其实有个不成器的儿子,生病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奶奶死了他过来,说房子是遗产,当然是属于他的。我没工夫跟他掰扯这些事,我把奶奶的骨灰安置在骨灰堂之后就离开了星港。”季星回笑了笑,他的眼角有点红。 “周总,我不需要你帮我偿还债务,可以换个条件吗?” 周克云的眼神很专注,灯光下居然显得有些温柔。 “可以,你说吧。” 季星回转脸看窗外,西庭的夜景是繁华梦幻的,和星港不一样。 季星回记忆里,星港的夜晚,是暖色调的,属于旧时光。他为了挣学费晚上出去打工,奶奶总是会在巷口等他,奶奶说巷子里的灯总是坏,她知道小星会害怕。 巷口有一个卖馄饨的爷爷,晚上八点出摊,卖到凌晨四点。卖馄饨的木头车上,挂着一盏金灿灿的灯。 饿的时候,祖孙俩会买一碗小馄饨带回家吃,奶奶会把装馄饨的一次性碗洗干净,种上葱和大蒜。 季星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