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 “这个颜色喜欢吗?”周克云碰了他一下。 季星回慢半拍地回过神,他也没仔细看,就说:“挺好看的。” 周克云又问销售:“现在可以试驾吗?” 销售:“可以的,两位在那边休息一下,我马上安排。” 季星回终于可以坐下,他喝了口店里免费的茶,才抓到机会问周克云:“你宾利开腻了啊?” “这是买给你的。”周克云很平常地说。 季星回差点被茶呛到:“你钱多得没处花啊?” “你不是嫌家里的车太贵不愿意开吗?”周克云看着他,“我买辆便宜点的送你。” 季星回觉得很尴尬,他摇摇头:“我不需要。” “C级而已,你上班开也不会太突兀,平时有什么事也方便点。”周克云很客观地说。 季星回表情有点难看,他想这算什么呢,是要他接受吗?接受一辆价值三十多万的车?这对周克云来说确实只是小钱,就像当年他们那个荒唐的夜晚之后,周克云留下的十万块支票。 “我不想要。”季星回抬起头,脸色有点苍白。 周克云皱了下眉,表情有些困惑,他隔了一会儿才说:“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就当是一个礼物。” “抱歉。”季星回苦笑了一下,“你可能不能理解我这样的人,但我真的不想要,我不想去要我够不着的东西。” 比如三十几万的作为礼物的车,又比如周克云的好和爱。 他们陷入了沉默,季星回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明明接受了周克云给他的那么多东西,今天却这样让人扫兴。 “抱歉,临时有点事,我们现在得走了。”季星回听见周克云在和销售说话。 销售:“没事,那周先生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下次提前跟我说一下,过来就能试驾。” 销售送他们出去,周克云又和他聊了两句。 坐到车里,季星回依旧沉默,他觉得很难受。 周克云没有说话,他很利落地把车子开了出去,周末的西庭依旧繁忙,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偶尔要等两轮。 周克云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撑在窗边,他皱着眉,好像是因为这漫长的红灯而感到不耐烦。 季星回觉得胸口很闷,也觉得自己是如此不识好歹。 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周克云的好意呢?放弃自己这点自尊心又会怎么样呢?反正比那张支票还要早的时候早,周克云就知道了,他是一个轻易就能被钱收买的人。 高一下半学期,那天放月假,住宿生早早回去收拾,走读的背起书包就跑,班里几个男生约了打球,也喊了周克云,但是被拒绝了。 季星回没走,他坐在位子上写作业,到点他要直接去打工。 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看起来空空荡荡。 周克云突然走过来,在季星回的数学试卷上落下一个影子。 “听他们说,你可以帮忙写作业?”周克云面无表情地问。 季星回愣了下,他确实干过这事,隔壁班一个小少爷偶尔找他代写作业。季星回很会模仿别人的笔迹,做这事天衣无缝。 但周克云的成绩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好,别人抄他的作业还差不多,季星回有点诧异:“你问这个干嘛?” 周克云给了他一张数学卷子:“我不想做。” 季星回停了笔,很好心地说:“那我写完借你抄。” “你帮我写吧,一张一百够吗?”周克云盯着他。 季星回思考两秒,这钱不赚白不赚。就说:“行啊,你再给我张写过的,我模仿你的字。” 周克云点点头,钱和试卷一起递过来,季星回大大方方地收了,甚至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谢谢老板。” 后来周克云又找过他几次,钱收多了季星回觉得不好意思,就给他使劲打折,天气热了,偶然会请他吃冷饮。 那段时间他和周克云关系还算不错,如果季星回那天没有听到那段对话,他们可能可以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直到毕业。 班里男生在厕所闲聊,有一个季星回现在已经想不起来的男生问周克云是不是最近在让他写作业,然后戏谑地讲:“我看呢,只要给钱,他什么都愿意干的。” 男生们的哄笑撞在厕所的隔间门上,闷雷似的,里面的暗示意味是如此明显。 季星回等了很久,等到外面完全寂静,他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上课铃已经打响,季星回很慢地走回教室,这节正好是体育课,教室里空无一人。季星回回到座位上,把脸埋进臂弯里,他心里烦,想着干脆装病逃掉这一节课。 隔了一会儿传来脚步声,季星回懒得管,就在那里装睡。但这脚步声却是冲着他来的,最后停在他的身旁。 “季星回。”周克云的语调很平。 季星回很不情愿地露出半张脸,不太高兴地说:“干嘛啊?” “你怎么不去上课?”周克云低头看他。 “看不出来吗?我逃课啊。”季星回嘀咕一句,避开周克云的目光。 周克云静了一会儿:“那就帮我写作业吧。” 季星回幅度很小地摇头:“我不想写了。” “给钱也不写了。”季星回赶在周克云开口前进行了补充说明,说完就趴了回去,掩耳盗铃那样地假装周克云不存在。 后来季星回迷迷糊糊真的睡着了,直到唐城把他推醒,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季星回还有点不清醒,他摇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周克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想,周克云一定很不高兴。 第39章 39 周克云似乎是无法忍受这样的交通,他把车靠边停下,沉默着松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空调很凉,但还是让人觉得闷。 季星回想,高一那个闷热的夏天mó,fǎ,xúe,yuàn,制作推荐~午后,周克云站在他的座位边上,心情应该和现在很像。 “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周克云看着前方,问他。 季星回垂着眼睛,沉默着,在做最后无用的挣扎。 “我让你不开心了。”周克云重复一次,语气很笃定。 “对不起。”季星回很轻地说。 周克云伸手过来,不算温柔地捏住了季星回的脸,他的表情不好看。 季星回的睫毛抖了抖,他觉得自己很像那种站在绞刑架前的人,在等着绳索套上他的脖子。 周克云一定觉得他很麻烦又不识好歹。 周克云叹了口气:“该说抱歉的是我。” 他伸手捏了捏季星回的脸:“对不起,你不要不开心。” 季星回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好像闷头扎进了一团柔软的棉花里。 周克云很诚恳地说:“抱歉,因为工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