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住在兰昌寺内,不仅再也?没?有见过裴溯,就算是同住在兰昌寺内的静泓,也?并未与她见过。 是以,眼下一切前途尚未明晰,提前得了大嵩义的允准,她一定要来为?他们送行。 “公主,”即使知晓于礼不合,热泪盈眶的裴溯仍然忍不住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这位公主儿媳,在她耳边说道: “从前在邺城,阿娘听闻了你许多事,对你一直都存了偏见……这一路以来与你相?处,阿娘才知过去粗陋浅薄,公主善良聪慧、能人所不能,忌北他修了八辈子福气才能有公主这样的妻子……” 裴溯难得动容,萧月音心头酸楚难忍,也?跟着惹下了泪来。 “阿娘不必说这些话,这一路来阿娘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萧月音哽咽回?抱,“我生来丧母,也?早把?阿娘视作亲生母亲,为?了阿娘做些小小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其实,又岂止是照顾,裴溯对她,有千般万般好,还有从来无条件的信任和偏袒,都令萧月音感?到愧疚。 愧疚于自己对他们母子的欺骗,愧疚于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对她的好。 所以,她才更要离开他们、换真正的永安公主来。 又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的话,萧月音擦干了面?上的泪珠,却?见裴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后。 转头,看到一身白衣的裴彦苏,就立在她身后一丈的距离,墨绿的眼眸里有复杂而深邃的光焰,她扫了一眼,便往旁处走去。 今日送别母亲,裴彦苏作为?独子,来也?是应当的。 虽然她不知他何?时从昏迷中苏醒,又是何?时止的血。 她对这些都不知情。 静泓所乘的马车就在几?步开外?,萧月音还未挪步时,静泓已经准备上马车。 “师……静泓哥哥!”她看到他头也?不回?,突然唤他。 静泓转身,停下了上马车的动作。 萧月音嘴唇发紧,不知自己为?何?会冲口?而出这样的称谓,也?许是裴溯将离别的悲伤彻底传给了她,让她看到静泓决绝离去的背影,忽然生了一个念头,他们有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她本来是想叫“师弟”的,就像过去一样,但话到了嘴边,又发觉这样可能会暴露她的真正身份。 她眼下的处境本就艰难万分,若是再被人知晓她不是萧月桢,会更加麻烦。 静泓看着面?前一身朴素的永安公主,心头泛起?了浓浓的酸楚。 他无父无母,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幼时流浪各地,以行乞为?生,后来因为?饥饿晕倒在路边,被外?出云游的宝川寺住持救下,住持看他慧根清灵,便收他做了静字辈最后一个徒弟。 他跟着住持云游了很久,之后正式入了宝川寺的僧谱,也?在那时,结识了比他年幼却?比他先得法号的萧月音,静真居士。 生平从未有人唤过他“哥哥”,何?况是他的法号。 “慧真大师一事,多谢你……”萧月音走近,确认两人身边应当再无旁人听见,却?还是不敢如先前那般称他“师弟”,只说正事: “为?了避嫌,也?没?有机会当面?向你道谢,今日一别,我自然是要补上的。” “托高王后告诉公主慧真大师之事,并非为?了让公主换贫僧离开……”静泓顿住。 他是想让她以此?换她自己,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她应该为?她自己筹谋打算才是。 可是他不能说出口?,永远都不能。 “无妨的,”萧月音像是明白他想要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换阿娘和你,很值得。” 静泓手中的佛珠停止捻动,他却?不能像裴溯一样,说些保重关怀她的话。 “只是遗憾,慧真大师的筵讲实在是难得,你却?只能被我送走。”萧月音自嘲似的一笑,杏眸里的星星黯淡下去,低声: “我会将他所讲全部?记录、整理?出来,下次再见你时,给你。” “好,贫僧记得。”余光里看见一抹白色的萧索的影子,静泓知晓不能再与她多言,微微行礼之后,转身上了马车。 萧月音立在原地,目送两辆马车远去,直到看不见踪影。 默默独自上了马车,正要唤车夫启程,车厢一晃,却?是裴彦苏上来了。 马车开动,他落座在她身旁,紧挨着她。 她没?有动。 心跳多了几?下,她忽然闻到血腥气靠近: “哥哥……真儿该叫我什么哥哥?” 不等?她回?答,裴彦苏便欺上了她的唇。 第78章 不语 有多久没有见他了呢? 在裴彦苏毫无保留地入侵着她的唇齿时,萧月音恍惚地回想。 回忆清明,她不喜欢自己总是沉湎过去。 自从踏足了渤海国的土地,他们几乎就没说过几句话。 上?一次,是在那宅院里,他和?她在渤海国王夫妇的挑唆之下,各自都有些余气。他从后面强行抱住了她,告诉她隔墙有耳,用一笔一画写下他们的处境,这?一次与在新罗不同,更要处处小心。 再然后,她便依着上?次在平壤时与他共谋的默契,再次和?他翻脸,分居。 她为了能让裴溯和?静泓先行平安离开,拿出了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的梵语,搬去兰昌寺,也是为了能彻底断了大嵩义和?高王后的怀疑。 那时,他也终于找到机会?,向大嵩义一再示弱,证明自己的色厉内荏。 以至于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她的决绝坚不可摧,只?在与裴溯相见时有过动?摇,而事后苦着心口回忆,她却反复庆幸自己足够硬的心肠—— 裴彦苏的吻倾略性极强,她的檀口被迫张开,迎承他的唇齿,从他掠过她颤抖的贝齿那凶狠的动?作里,她轻而易举地推断,他有多么?渴求。 一碾,一吸,萧月音眼眶潮热,小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却无力推阻,他在这?难得?相见的时刻,肆无忌惮地与她纠缠。 她多施了一分力,有血腥味传来。 他的伤口在心脏之处,胡坚说了,刺入他心口的利刃若是再偏半寸,便是天王老爷来都救不了他的性命。 她将推阻的手?收回了一分。 她早就该全身?而退了。 在他放过她的唇,开始不断品咂她耳珠上?的气息时,她忍不住这?样想。 今日她一身?朴素,也刚好耳珠空空。 再向下,还有耳后的软肉,与玉颈相连的滑腻,统统都是他的掌中物。 他的吻如同洪水猛兽,也恰如他的情深,正因为有着坚不可摧的爱和?坚信,他才敢拿命来搏。 他爱的人从来都不是她。姐姐生来是大周的明珠,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