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保持沉默,或委托律师,但你接下来说的一切将可能成为法庭审判的证据。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只要你愿意,在所有询问之前将免费为你提供一名律师。” 刑警走近看清了她胸前佩戴的检察官徽章。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退了几步给苏文卓让路。 郭会兰的表情像是她第一天知道有检察院这么个司法机关。她惊讶得有一瞬间忘记了反抗,瞠目看着聂韬成也被检察人员控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警察在驱逐下先行离场。 后方有苏文卓的同事上来把她和她的车搜了一遍,将她的公文包、随身物品及车后箱内所有的东西收缴集中起来。从学校里带出来的成袋的账册和电子储存设备完整无缺全部缴获。 有检察官抽出一本账册来确认内容,看清内页后脸色一变:“文卓姐,是空的。” 账册翻开,除了封面里面全部都是空白页面,根本没有任何数字记录和文字。 苏文卓再去翻公文包,其他文件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通知文档,连被包装好的硬盘和储存器盒子打开,里面也是空的。只是看上去东西满满当当,实际上全是假货。 “糟了,坏事了。”苏文卓凌厉的眼神转向郭会兰。 郭会兰还被压在车门上,她涂得俗艳夸张的正红色嘴唇向苏文卓扬起,露出隐晦的微笑。 苏文卓会意过来,抄起电话就喊:“东西还在学校!快!要阻止他们粉碎文件!” 郭庆利比周拂晓先接到电话。 手机其实一直在他兜里震动,但他这时候没有心情管,对方于是直接打到他的办公室座机上了。郭校长心脏都被尖锐的电话铃叫得乱跳。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 当着周拂晓和一群学生的面,他指了指电话:“电话还是可以接的吧?” 周拂晓点头同意。他终于拿起了听筒,脸色转了好几转。 挂了电话他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动作,看着周拂晓:“是你们策划好的吧?” 周拂晓知道估计是郭会兰被抓了。他佯装不知:“策划什么?发生了什么?” “你果然背后有人。”郭庆利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是谁?是不是聂韬成?他是什么人?” 周拂晓平静地和他对视。 郭庆利细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你们负责闹事,然后聂韬成故意提出把重要文件带离学校,他知道我会优先确保会兰的安全。新民被你们绑了——金利的事情说不准也是你们挑起来的,为了能让我开除新民,但你们的目的不是新民,你们根本不在乎他——这样我只能信任聂韬成。我只能让他去保障会兰离校。只要能把她和文件带出去,就等于进了你们的圈套了。” “你们不费吹灰之力,让她主动把文件拿了出来,跟着你们走。这样你们根本不需要去找文件在哪里。她会替你们把东西整理好,只要进了你们的圈套,你们可以人赃俱获……” 周拂晓笑了:“您也知道这叫‘人赃俱获’。” 郭庆利拔高了声音:“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什么目的?” 周拂晓还是一张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聂教官不熟。” 郭庆利气得手都发抖。他还要说。周拂晓兜里的手机响了,铃声一直持续地响,他接起了电话。郭庆利突然站起来,走过来就要夺他的电话。 “让我和他谈!”郭庆利歇斯底里地吼:“我告诉你们!我背后还有人!我还有人!你们休想……” 汤纯和张白南护着周拂晓:“你干嘛?别过来!” 郭庆利伸长了手要去够周拂晓,后方的保安冲上来要帮他,被堵门的学生们一拥而上拉开。保安还要还击,学生们激愤地将两名保安推倒在地上,他们把郭庆利拉开,强行按趴下,郭庆利嘴上骂骂咧咧的,脏话粗话一涌而出,但没有人在意他,有学生拿脚踢他的头,有人啐他,还有人翻他的衣服裤子,把他手上戴的金表拆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混乱。群情激昂的学生们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吃的苦和受的气势必全都还给保安和郭校长。那几个保安毕竟不是吃素的,几度差点挣扎成功,有学生在混乱里被攻击误伤,突然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高亢的惨叫,但很快又被喧哗淹没下去。 张白南护着周拂晓从沙发上离开,远离人群。但汤纯最先注意到周拂晓脸色的变化。 “白南,你带人看好郭庆利,不要让他跑了。警察在朝学校过来,他们肯定会设法把郭庆利带出学校逃跑。让他们不要把人打伤了,要不然警察来了就真的有理由抓人了。”周拂晓挂了电话,“我和汤纯先去财务室。” 两个好朋友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心照不宣地先遵循他的命令。 周拂晓带着汤纯赶到财务室,里头两台碎纸机正在高速运转工作。学校仅有的三名会计分工明确,一个人用小推车把一车十二箱文件运到碎纸机旁边,另外两个则拿出大叠的文件纸张送进碎纸机里。他们身后还有两辆小推车堆积着山一样高的文件箱等着。碎纸机的纸盒满了之后,有清洁工把纸盒拿出来把纸屑倒入垃圾袋里。最大号的垃圾袋已经装满了三只。 很显然,是郭会兰走的时候就交代了他们开始销毁文件了。很难具体计算垃圾袋里已经被销毁的文件到底有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最先销毁的肯定都是最重要、最核心的东西。 这也意味着无论如何检察院需求的贪赃证据必然会有缺失。郭会兰的目的达成了。 见到有学生冲进来,会计们难免神情慌张,窃窃私语地向墙边靠,有人甚至下意识去寻找角落里可以防身的武器。 周拂晓毫不犹豫去找电闸。他速度很快,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办公室“啪”一声陷入了黑暗。 有人“啊”地叫了一声。周拂晓和汤纯在黑暗里对视一眼,分头就去找碎纸机。 那三名会计护着碎纸机不让他们靠近:“你们这是破坏学校公物!去叫保安!保安!” 周拂晓已经一把将碎纸机的电源线拔了下来。机器锐利的啮齿停止了绞碎纸张的动作,周拂晓把剩下露在外面的半截纸拔走,旁边的汤纯直接拔下了插着所有电源线的插线板。一名会计赶来推搡他,想让他远离碎纸机,他勇敢地抱起插线板就跑了出去。 有会计想把其他还没来得及碎的文件拿走,被周拂晓拦住了去路:“姐姐,检察院正在赶来逮捕郭庆利的路上,郭会兰也被抓了,你们现在是在故意销毁证据,干扰司法程序,会判很重的。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被抓进去人生可就全毁了。” 那会计果然一迟疑。周拂晓见机夺过文件站到桌子上大喊:“郭会兰已被检察院逮捕!所有人听好,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