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警惕,早便想亲自试探。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芝芝仍心中发抖,暗道:还好小姑奶奶够机灵,否则当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转日未见裴承礼,隔日,芝芝便生了病,发起烧来。 一来天儿越来越冷,她有些着了凉;二来一连两天被吓,她那小胆子实在受之不了;三来是心病。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一只被裴承礼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怕是攒多少珠宝银子都没用,她根本运不出去,很难真跑了。 当日初三下午。 裴承礼回了来。 男人进门脱了衣服,朝着宫女开口问着:“如何?” 宫女道:“殿下,昭训还烧着,药已经煮上了。” 裴承礼听罢朝着床榻走去。 芝芝头上冷敷着巾帕,迷迷糊糊,甚是晕眩,但知道裴承礼来了。 “殿下...” 她小脸烧的有些红,隔着帘幕唤人,声音娇的不成样子。 裴承礼应了声,人走过来。 宫女拉开纱幔。 芝芝没甚精神,关切道:“殿下莫要离得太近,妾身生病了,恐过气给殿下。” 裴承礼没说话,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低眸瞧着床上的娇弱美人病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面破天荒的竟是生出一丝怜惜。 “怎么弄的?” 宫女搬来椅子,男人一面坐下,一面开口。 芝芝道:“许是着了凉...妾身也不知道...” 裴承礼倒是知道几分。 他知道她除夕夜受了很大的惊吓。 男人伸手过来,没摸她的额头,到了她的衣间,摸了她的脖颈,触觉很烫,声音柔和了不少,“先喝些热水。” 宫女端来了水,小心地喂着芝芝。 男人靠在椅上,修长的手慢慢拨动佛珠,眼睛瞧着榻上的小姑娘。 她要哭了似的,水也很难下咽,嗓中时而“吭哧”两声,声音又柔又嗲,极为可怜,再便是抽抽噎噎,没一会儿,到底是落下泪来。 裴承礼开口问道:“怎么?” “疼...” “哪疼?” “哪...哪都疼...” 她声音本就甜糯,平日里说话时便不甚大,此时更小,小猫一般,孱弱又娇柔,躺在那很小一只,可怜的不得了。 裴承礼缓缓轻舔了下嘴唇,心竟是又软了一下。 他接过宫女手中的水,将佛珠缠到了腕上,探身亲自喂了她。 芝芝显然很是意外,眼中噙泪,怯怯地看他。 继而不时,宫女将药端来,亦是那男人喂着。 小姑娘糯糯地道:“为什么殿下喂的药就不苦了...” 裴承礼只看她两眼,没说话,面上也没什么关怀之色,风轻云淡,依然一脸薄情,寡淡的很。 芝芝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喝着喝着,又满脸委屈,心娇的哭了起来。 “会死么?” 裴承礼被她说笑了,很是无所谓。 “发个烧而已。” 小姑娘更委屈了,眼泪簌簌下落。 “之前在青楼,有一个姑娘就是发烧,烧着烧着就死了。还有,芝芝小的时候,也有过一次,烧了三天三夜无人问津,差一点...差一点就烧死了.......” 她越说越哭,不知是不是发烧壮了胆子,竟是敢跟裴承礼没完没了地撒娇哭泣,且越哭越甚。 裴承礼微微敛眉。 “以前的事,你还提它作甚?现在没人管你?孤没管你?喝了药,好好养着,过两日就好了,孤会让你长命百岁。” “真的么?真的能长命百岁么?” 她依然在哭,脑子里面乱嗡嗡的。 她真能长命百岁,不死,过上好日子么? 她最怕死了。 裴承礼竟是耐着性子,哄小孩一般,“嗯”了一声。 芝芝接着只是抽噎,慢慢地终于不再哭了,没一会儿,乖乖地一口一口将药都喝光,而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裴承礼慵懒地倚靠在椅上,坐了会儿,注视床边许久,而后“嗤”了一声。 他适才竟然打心底触动,生出一丝心疼之感。 不是心疼,或是说是怜悯更为恰当。 呵,怜悯。 他还有心么? ******** 当日半夜,芝芝终于退了烧,头不甚疼了,也终于不再睡睡醒醒,浑身酸楚。 翌日一早更是舒服了许多。 宫女为她端来粥,她喝了大半碗,比生病这两日哪顿吃的都多。 “我好像舒服多了。” 锦儿笑道:“奴婢看着昭训也精神了不少。” 芝芝很是意外,“以前生病,都要好久....尤其发烧,常常好多日都不好...” 锦儿笑道:“殿下给昭训请的是众仁堂的当家老神医,据说在扬州很是有名,昭训吃的药也都是极为珍贵的,自然会好的快些。” 芝芝看了宫女一眼,经她提醒,也想起了那老男人。 昨日他来看她了。 她还跟他哭来着了。 如此忆起他,自然也便忆起了她急火攻心的最重要缘由。 这可怎么办? 钱运不出去! 难道她一辈子都要被锁在那老男人身边了? 此处还好,有吃有喝,不冷不热,混日子也算舒服,但要不了多久,早晚要回东宫的。 当日又休息一整天,转而到了初六,芝芝彻底复原。 下午阳光宜人,神闲气静,天很好,她穿戴整齐,终于出来透了透气。 这般同宫女正走着行着,视线朝着前方瞧去,巧之不巧,看到了裴承礼。 那男人和她一样,身边跟着虞中将,俩人正不知说着些什么,转眼也看到了她。 芝芝乖乖地候在原地没动,待虞中将与他说完话退下后,方才动了脚步。 小姑娘恢复了灵动,尤其那一双眸子。 人直直地朝着裴承礼而去,在距他一臂远之处停下,福了身。 “殿下....” 裴承礼负手,长身玉立,垂眸看了她两眼,一如既往的冷沉酷厉。 从他的脸上,你看不出半分情绪。 芝芝不然,满面谄媚,一脸的狐媚劲儿。 “殿下又救了芝芝一次。” 她说着就去了他身边,伸出细臂,去挽他的手臂,然刚要碰上,突然又想起那日发现他有洁癖之事,手滞了一下,想了想,方才重新试探着过去,小心翼翼,一点点触碰,慢慢挽了上,瞧着无事,方才松口气。 这般沾上便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也娇娇糯糯地贴了过去。 她连他的肩头都不到。 裴承礼凉凉地开口。 “怎么?” 芝芝道:“妾身生病,谢谢殿下为妾身找最好的大夫医治,让妾身觉得心中好暖,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