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拿出了易容用的东西,从童文开始。 待得给他化完, 童文被吩咐出去,买来了包蒙汗药, 给那丫鬟莲儿灌了下去。 而后, 三人分三路, 相继出了客栈。 芝芝胆子小, 颤着小脚,是那最后一个。 裴承礼现在于她而言,简直是比鬼还可怕。 如今的通缉, 自然和两年前的不一样。 太阳已经升起,人渐多, 加之每条街道都有数百名士兵,瞧着今日晨时比之平日午时还要热闹。 百姓们大多集聚到了各个告示板前,芝芝小眼神只微微轻扫了两眼,没敢细瞧, 但官兵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两个人, 还有一个姑娘,一共三人,姑娘可能男装, 可能女装,个子大概这般高,纤瘦,相貌极美, 十六七岁, 提供有用消息者赏银三十两, 擒住人者,赏银万两!都记住了么?” “三十两!!” “万两!!” 下头一片哗然,不乏有人应声连连,更有不住朝前相挤之人。 “给我瞧瞧,给我瞧瞧!” “快,也给我瞧瞧!” 芝芝猫着小腰,抬手使劲地压了压自己的八字胡,小脸惨白,疾步前行。 她走出了两条街。 童文就在对面,俩人时而互瞧,小手有些许示意。 直到四条街后,一处安静的巷子中,看到了卢池和马车,俩人迅速奔了去。 卢池下车开门,快速扶着芝芝上车,而后驾车离去。 三人直奔岐山月河。 ******** 邻近正午,商州驿站。 裴承礼下车入院。 士兵与驿站官员早已两侧排开,让出路来。 人人微低着头。 男人冷颜,峻拔笔直,身上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压迫之感,此时又不论是眼中亦或是脸面之上皆染着一股极为狠厉的肃杀气息,所到之处,沉肃一片,让人不敢直视,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进了屋中之后落座,曹公公立在身旁。 士兵带上五个人来。 五人皆进屋便抖了双腿,更没人敢抬头,颤着膝盖跪了下去。 最先说话的是一个奴市商贩。 “小人昨日正午的时候见过这画中男子。” “他来奴市买人,买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叫莲儿。” 曹兴德代之发问:“可看到了画上男童和这个姑娘?” 他说着展开了手中画卷,其上乃一相貌极美的妙龄少女。 商贩看了一眼后,马上低下了头,摇头,“没见过。” 继而接着,“但这男子出去后,带着那莲儿立在马车前,与车中人说了几句话,小人隐约好像听到了他说着什么‘往后便由你来伺候小姐’,车上应该是有位姑娘。” 裴承礼冷声:“什么样的车?” 商贩当即身子更弯了几分,不敢含糊,马上把印象中的那车的模样说于了太子。 第二个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民妇也是昨日,见到的也是这位男子,时辰大概是下午。他买了许多女子的衣物,因为是男子买女子之物,年龄还不太大的模样,人又生的眉清目秀的,民妇还和他聊了几句,问他是不是买给妻子的,夸他妻子可真是个有福的女子,是以民妇记得特别清楚....” 裴承礼听得“妻子”二字,手掌稳稳地一握,发出清晰地“咯咯”声响。 屋中甚静,近身之人皆听得很是清楚,尤其他身边的曹兴德。 太监顿时后颈乃至背脊皆出了一层冷汗,当即开口打断了那妇人的话。 “具体是下午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未时左右。” “行了,下一个。” 第三人是个马夫,三十多岁。 “草民同前头两人一样,亦是昨日下午见到了这画中少年。他换了两匹马,那马车的样子和先前那人描述的差不多,颇大,木色,很贵重的模样...” 继而第四人,第五人,也都是只见过卢池,且都只是瞧见他赶车朝着哪边去了而已。 五人下来,已确定,三人昨日下午,就在这商州! 裴承礼开了口:“严查各家客栈与所述马车。” 手下领命,当即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有人匆匆返回,带来了新的线索。 这回,被带来的是个客栈小二。 小二进门便跪之下去,浑身微颤,但极为肯定,连连言语。 “启禀殿下,小人乃同福客栈的跑堂小二,昨日正午...见到了那画中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及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子入住了同福客栈。四人开了两间客房,今日皆未退房,但房中已经无人,隔壁一间,非他四人租下的房中发现了一名昏迷的女子,小人瞧着好像是昨日同来的丫鬟,但不甚确定..... ” 曹兴德立马道:“来人,唤那奴市的商贩认人。” 士兵立刻前去,没一会儿,奴市商贩便被找了回来,瞧过那昏迷的丫头,眼睛睁圆,马上回禀:“是,殿下,是莲儿,是那少年买走的丫头!” 事情到此已经很是显然,他三人就在这商州,眼下乃是闻风逃跑。 这时,又一名护卫来报。 来人是个渔夫,四十多岁,进来之后拜见太子,急切开口。 “启禀殿下,草民昨日下午见到过这位画中少年,他从草民这买走了一只小舟......” 男人背脊骤然离了椅背,凛冽的眸子直直地盯向了那渔夫,冷声: “确定是他?” “是,草民确定。” “你在何处,卖了他船只?” “在...在月河南岸...” 裴承礼当即抬了手,让人把那渔夫带之下去,而后唤了人来,冷声下令,就两个字。 “月河!” ******** 岐山月河 卢池沿途与芝芝三人共换了三辆马车。 逢得有官兵之地,往往便会弃车,三人分行。 如此蒙混过两次,未给人认得出来。 眼下三人同乘一骑,芝芝在前,卢池在中,童文在后。 风甚大,小姑娘披着披风,戴着衣帽,小脸遮了又遮,胡子护了又护,最后还是刮飞了,马也跑死了。 所幸岐山已到,月河在即,三五里路而已。 “妩儿,坚持一下,就到了,来,我背你。” 少年说着已经弯下了腰身。 芝芝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能走动....走不动的时候,再背不迟。” 卢池应了声。 三人朝着月河方向而去。 芝芝心肝乱颤,沿途一路魂都要飞了,此时,小眼神四处瞄着,巡视周围,周围山丘极多,眼睛瞧着月河就在不远之处,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