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创作的第一个灵感诞生的原因,绝不是为了讨好市场。没有创作者最开始是为了讨好其他人,才进行写作的。” 易晚终于又走到了喻容时面前。他俯视着他,被星光照得银白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被自己扔掉的不去看的东西……绝不代表着能允许其他人来伤害、贬损它。所以,你还是拥有着能让所有人羡慕的人生。你就像是被天道放在那里的水晶娃娃。”易晚歪着头道,“其实顾若朝在报复时忽视了一点——他应该做的,不是报复这个世界,放任这个世界烂掉。而是……” “报复天道。” “我说过,天道是‘祂们’,是许多人的意识的集合体,冲突、戏剧、盈利、市场……但在祂们中,一定还有一个‘祂’是不一样的,是始作俑者,是创作的开始。” “所以必须把天道逼出来。让你也拥有私心,脱离祂成为你自己,这太难了。或者肮脏掉,腐烂掉,混乱掉,或者……被杀掉。”易晚偏过头,恍惚地看着窗外色泽变淡的星空,“你看,月亮出来了一点,因为你受了伤……还是出自我这样的、没有被期待的人的手里。” 易晚的声音像是从梦游者口中发出来的一样。喻容时开口了,他开口得就像所有人都以为他永远不会开口一样:“所以这就是你一定要带我上来的原因。” “是。” “灰宫也察觉到了么?所以这就是他留下那把刀的原因?这就是他从一开始就对我不屑一顾的原因?这就是他从来都不觉得,我具有威胁性的原因?” “是。”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到这一切的呢。” “……” 远在你吻我之前。 “可你主动地跟我来这里了,不是么。”易晚漠然地说出了最让人心碎的话,“明明你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却还是跟上,却还是要我主动说出口,却还是在电梯里……给了我两次机会。你猜到了多少呢,喻容时,从过去到现在……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样看着我?” 喻容时终于低下了头。 “自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无论是以我作祭品,还是事实上……你也在用你自己,做祭品。”喻容时说着说着,突然笑出了声,“你应该想到过吧?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极大的可能,天道会在你下手之后,把你彻底抹杀?” “……” “肉体?你不会害怕从肉体上被抹杀。我一直记得你真正害怕的是什么……被丝线捉住,被控制自己的灵魂。”喻容时说,“想想看,在你刺向我之后……被抽成一个空壳?” 易晚沉默。 “又或者,或许某一天,你从混沌中醒来,发现你正躺在我的床上,裹着被子,身体赤裸,然后你想起来,你已经度过了许多年这样浑浑噩噩的、被天道作为礼物送给我的结局。天道告诉你,这就是让祂决定重建世界的原因,清醒只是短暂的,在未来,你还会继续这样的生活……而且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是你主动走向我,并自作聪明地,设下了这样一个棋局。如果你没有这样做过,至少你还能在世界末日到来前,以沈终的身份和你的家人们待在一起,又或者,一个人作为自己,在哪个角落里安静地死去。”喻容时说,“看啊,你在发抖……走了那么多步,得到的还是虚无,这就是你害怕的东西。”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可他甚至没有用手去捂。 星空只淡了一点。易晚握着刀的手从来没放松过。 还不够。 “就这么让你厌恶吗?就这么让你害怕吗?回答我。”喻容时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哭,还是继续捅下去,就像虐杀一样?往这里捅?” 他仰着头看他。因为易晚又扑到了他的身上。少年跨坐在他的身上,手里还握着那把刀。喻容时骤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让易晚手里的刀悬停在心脏的位置上。 他冷冷地看着他。 半晌,那种冷色从他的眼里褪去了……留下的,是一个自嘲的笑。 “算了。”他轻轻地说,“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 “我猜到了很多……为什么捅偏了呢?你的手,不是一直很准吗?” “……” 最终,喻容时道:“易晚,沈终……爱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累,也最痛苦的事了。” 可你……真他妈的迷人啊。可即使如此,我也觉得你追寻的那个梦想,依旧带着极致的美。 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几滴眼泪是为我而流的。这在你眼里,到底是不是庸人的自扰。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就像这次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对视那样。易晚忽然动了起来——他挣扎着要从喻容时的身上起来,第一次没成功,因为喻容时抓着他的腰。第二次他成功了,但刀脱手了。在他能爬起来之前,喻容时起身,从来都像好好先生的他这次狠狠地把他按倒在了地上,脸朝下,然后翻过来,最后狠狠咬上他的嘴唇。 易晚的眼神依旧是没有焦距的,他好像直到现在也没有集中注意力。终于,在这个带着血腥气的、仿佛是最后一次、就像是在一方已经做好了献祭的准备的吻后,易晚咬破了对方的舌头。 “不……”他喘着气说,眼神纷乱,却什么都没有解释,“不……” 他推开喻容时,后退几步,像是要最后把他看进眼里似的,向着电梯的方向跑去。跑了两步,他又返身,去捡起地上的刀,然后匆匆跑进了电梯里。 喻容时没追上电梯。易晚和电梯一起高速下坠。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用衣角一遍又一遍地擦干了刀身上的血,直到里面能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电梯的“1”被成功地按亮,这次易晚终于拥有了一点命定的幸运。 他要跑,跑!在那点亮起来的天色,还没有再次变成星空之前。 电梯停在一楼,有活死人看过来。易晚没有停下脚步,他握着刀,向着外面飞驰……门口有一辆跑车。在探查蓝光大厦情况时他们就看见过的,车钥匙还插着,是灰宫来这里时的座驾。他开着这辆车到这里来,闪亮的红,来毁灭这个世界。 现在轮到他来坐上这辆车了! 耳畔风声呼呼。不知道是谁跟易晚说过,坐跑车,耳边总是会很吵。他踩着油门冲出山坡,刀被扔在副驾上,顺着山路往下跑。那种感觉终于又来了,像少年一样飞驰,像所有异常都从未发生时穿梭在大街小巷里的感觉。跑,快速地跑! 跑在这条只有他走上的修罗之路上! 车在高速下滑,可易晚的眼睛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冷漠。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天空,而不是前路。他开口了: “你们……是一群女性,女性为主。因为这些故事,大多是发生在女频里的故事。被社会驯化的对外貌的执着、对爱情元素的重视……所以创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