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透明的伞面滑落,在地面留下一圈氤氲的水痕。 他心中有股厌烦的情绪,说话语气也不如往常温和。 “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如果你有别的约,那就应该提前在电话里说清楚,而不是等我到你学校来接你时才想起来。” “我都道歉了,你凶什么?真无语。” 女孩翻了个白眼:“我会另外找时间拜访伯母的,请回吧,季少爷。” 说完,她冒着雨冲出了屋檐,细跟高跟鞋在雨洼中踩出一圈圈涟漪。季离轩看见她跑过街道,钻进了街对面的布加迪Chiron里,至始至终不曾回头。 倒是副驾驶座上的车主人回头朝这边望了一眼。 那是个俊美非凡的青年,双眼沉冷如寒潭,顿了顿,朝他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 在回忆里,所有人都面目模糊,唯独他的脸如此清晰。 “嘶……” 季离轩在浑身酸痛中醒过来时心想,梦见煞星,坏了兆头,今天得去庙里拜拜。 随着记忆回笼,他才回想起现在的处境,脸色变得铁青。季离轩当了二十五年的钢铁直男,打死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和一个男的睡了。而青年的手臂还搭在他腰上,就算看不见,仅凭触感,也能感受到这条手臂矫健流畅的肌肉线条。 季离轩皱着眉,抓住他手臂放到一边。因为这个不算温柔的动作,身旁传来一声低沉呻.吟,身旁的人正在悠悠转醒。 第3章 梁子 季离轩愣了一下,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脑子蒙圈半秒,他的手指下意识从男人柔软微凉的发丝中穿插过去,提起他脑袋,往地上一磕。 对方闷哼一声,昏迷过去。 就在这时,季离轩忽然捂住脑袋,迟来的记忆潮流涌入脑海,带来一阵剧痛。从这个世界的他的记忆中季离轩了解到,这是个人类被分为六个性别的世界。 在原本的男女两性基础上又进行细分,分别是占人口6%的alpha,4%的omega,以及数量庞大的、占据整个人口90%的beta。 在这之中,alpha被誉为精英人种。他们具有远超常人的智力,非凡的体力,卓绝的毅力和稳定的性格,是生来就位于金字塔上层的存在,普遍分布在各个行业的尖端领域中。 omega就像alpha的对照组,与之截然相反。他们生性柔软,敏感脆弱,同时受到信息素掣肘,在社会上生存环境较为恶劣。因此,omega通常选择依附alpha而生存,以繁衍为第一要务,相夫教子。而因为体质原因,他们的受孕率极高。尤其在发情期内,往往一发入魂。 主导着ao两性的性荷尔蒙被称为信息素,在不同的ao身上有不同的气味表现。 但优秀的alpha也存在缺点。他们无法忍受发情期omega信息素的诱惑,会沦为丧失理智的野兽,导致了古往今来无数悲剧事件的发生。除此以外,因为信息素,alpha本身也会有易感期的存在,易感期的alpha通常会情绪失控,格外渴求omega。 ……这是个对直男极不友好的糟糕世界。 最糟糕的来了,季离轩接收完记忆才发现,他,季离轩,性别为男取向为女的季四少爷——在这个世界是一个omega。 还是个装alpha的omega,装到他爸都毫不知情,还给他指了个omega未婚妻。 季离轩崩溃捂脸。 生无可恋了半分钟,他凭借自己优良的心理素质和超强适应能力接受了现实,开始关注起周边的动静。 手旁的alpha还在无知无觉昏睡着。根据时断时续残缺不全的记忆,季离轩推测这是一个发情o和易感a被迫关在一个密闭空间中发生的意外,对这孩子也没那么讨厌了。 之所以说是孩子,是因为从一系列激烈的负距离接触中,季离轩判断出来他非常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还是在上大学的年纪。被关进这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搞的恶作剧。 值得庆幸的是,在最后关头,季离轩凭借一丝本能的直觉察觉到了不对,及时推开了alpha,没有让他射进生殖腔,避免了怀孕危机。要不然,光是想想自己挺着个大肚子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季离轩终于摸到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他就想着,看一眼这孩子的脸,然后该解释的解释,该补偿的补偿,能和平分道扬镳最好。 下一刻,灯光扫到了年轻alpha的脸。 季离轩愣了一下,接着迅速地,面沉如水。 客观上来讲,这是一张格外赏心悦目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侧脸弧度近乎完美,嘴唇很薄,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淡。但季离轩知道,这人全身上下最冷的是一双眼。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少有波澜,充满冷冰冰的机械感,就像别人在他眼里只是一堆没有灵魂的死肉。 强烈的作呕感涌上心头,季离轩可以接受因为意外和一个alpha上了床,但不能接受这个人是戎靖。 紧闭双眼,他强压下反胃的感觉。再睁开眼,双眸已冷静如初,他迅速做出了决断。 瞒着戎靖他和一个omega上了床的事根本不现实,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绝对不能让戎靖知道和他上床的是他季离轩。否则事情会变得无比麻烦。 季离轩凭借电量无多的手机微弱的光亮,把自己穿戴整齐,又把他们xx时身下的软垫抽了出来,接着,把地上每一缕头发丝都捡得干干净净,打量四周,直到再无遗漏,这才找到仓库里的隐藏钥匙,打开门走了出去。 如果再给季离轩一点时间,等他更好地消化记忆,他就会知道装a的omega在出门时普遍会戴一个抑制信息素的项圈,原身的他也不例外。 而那只纤薄无比,呈禁欲纯黑的项圈,被暴力扯断后,安静地躺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直到它的主人离开,也没被发现。 . “绍哥,哥,爸,爷爷!我错了,再也不敢耍酒疯了,求您别打了!再打真的要死人了!” 阿克琉斯,全静安市最大的夜店,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内。在这里,随便一个包间的价格都是普通人数年的工资,因此来者也都非富即贵,纸醉金迷是它的代名词,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窝。 昏暗包间内,音响震耳欲聋。梁绍最后的勾拳亲上对方的侧脸,面色浮肿的中年男子倒飞出去摔进了沙发里。茶几、沙发、地毯,到处都是血迹和散落的牙齿,不难想象这里刚经过怎样一场暴力殴打。 脸色酡红的清秀侍应生,满目羞赧地站在一边,臀部留着两个清晰的手印。 梁绍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