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拿了暂停,画面停在了一个湖畔的空镜上。又过了几分钟,林想打开了自己的邮箱,开始反复刷新。 邮箱里有许多广告邮件,还有标星的那些stone康小姐发来的邮件。 他感觉到季凌在旁边也盯着自己的看,更加觉得紧张,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了五十八分,林想从未觉得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难熬。 他觉得人对时间的感知完全是非理性的,否则为什么会有的人觉得时间流逝快,而自己坐在这里,往前一秒都让他感到缓慢。 “林想。”季凌突然在旁边低声开口,“你怎么抖成这样?” 如果不是季凌出声提醒,林想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在无意识地颤抖,并且无法控制停下。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林想的胳膊,季凌的力气用得有些大,他从林想手里拿过手机。 “我帮你看吧。” 时间跳到了十点整,季凌毫不犹豫地刷新了一次页面。 “怎么样?”林想问他。 季凌眉头微微紧促,没有说话,又刷新了一次,没有收到任何新邮件。 移民局一次审查的邮件,是通过系统发送,而非人工,因此不存在于数量过多的延时。 林想心里不好的猜测渐渐扩散开来,他的角度看不到手机屏幕,季凌把它拿得有些高,但通过季凌的表情和神态,林想认为结果一定是不好的。 他颤抖着声音,开口问:“没有……是吗?” 过了半晌,季凌似乎又刷新了两次,才侧过头回答了林想,“没有。” 林想眼里的光很快暗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到无助。无论是克莱尔之前的交代,亦或者是网上那些博主的经验分享,都曾经表明过:移民局一般是一次审查定‘生死‘,二次审查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流程而已。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还做得不到位,无论是季凌的地位身份、还是克莱尔与移民局Andy的私交,听起来都像是可以轻松解决此事的优势。 可林想还是没能收到邮件。 这意味着,他所期盼的‘未来过得很好的’生活,暂时不会有了,钟老师推荐的新工作也没资格去了,以前黑户的经历加上审查不过的记录,他可能在联盟国无法呆下去了。 情绪一点点在无声的房间里膨胀,季凌沉默不语,林想的目光从电视机暂停的画面,移到旁边那盏周姐感叹过无数次‘怎么会这么贵’的落地灯,然后是柜子上,季凌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的DVD影片,里面有一些售价极高。 猛然之间,这间房里的一切,都仿佛成为了活物,在告诉林想: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日子过得很好,很富足,不用为一日三餐考虑;有人则像自己这样,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都是天真妄想。 季凌忽地站起身,他走到书桌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克莱尔。 “季总。”克莱尔也知道了结果,主动说,“我刚刚挂掉Andy的电话,他说,那位女长官在离开后,收到了匿名邮件,对方说您和林想是非事实婚姻,并且林想拿到身份就会和您离婚。” 季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头还在发愣的林想,低声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克莱尔无奈道:“我没想到会半路出这种事……林想,还好吗?” “不好。”季凌回答道,“你查一下吧。 “好。明天下午还会有第二次审查,Andy说可以再试试,毕竟匿名邮件不能成为否决的直接理由,只是一次审查卡住。” “嗯。先这样吧。” 季凌挂掉电话后,走到了沙发前,俯视着林想,林想肩膀似乎在抖,但没有听到哭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林想抬起头,他看起来悲伤极了。 因为没有吹干凌乱的发丝、身上那件发灰的旧卫衣都让他看起来太过“可怜”。 “我只是想,能够光明正大走在街上。”林想仰起头,看着季凌,开口说,“偷渡是不对,但为什么我想要一个机会都这么难?” 季凌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太舒服,但他不清楚这种不舒服从何而来。脑内闪过下午心理医生对他说的话。 “季先生,以专业人士角度,并不建议您在调整好之前,建立任何亲密关系。因为在您不知道的时候,可能无法准确给对方带来情绪价值。” 吕医生当时顿了一下,“可能会带来伤害。” 《理想型》的收藏快破千啦,阅读也上万了,真的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看,超级幸福。 第15章 这样真实一些 林想伸出手,推了一下站在跟前的季凌,想要他让开一些,季凌很快后退了几步,让出一块空地来。 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不过才十点一刻,但林想觉得仿佛过了已经很久,可能比他来联盟国的四年还要久。 “林想。”季凌喊了一声,“你回去睡觉吧。” 林想看了一眼季凌,坦白道:“我睡不着。” “那你想干嘛?” 林想其实什么也不想干,他大脑一片空白,刚刚的事情还未完全消化,甚至怀疑是不是一场噩梦,等一会他就会醒来,时间还在九点,一切尚未定论。 看林想半天没说话,季凌重新坐下,按开了电视机,画面又开始闪动,由湖畔的空镜转移到一间陈旧的公寓门口。 季凌突然听到一些很低的啜泣声,他侧过头,看到林想把头埋得很低,头发挡住了他的脸颊,肩膀在细微地颤抖着。 伴随着电影里故事的推进,林想的哭声越来越大,抖动也越发地厉害。 季凌看到林想抬起手,愤愤地,有些粗暴地擦了一下眼泪,卫衣的袖口处沾湿了一小块。 他倾身把抽纸拿到旁边,抽了这张出来,递到了垂着头的林想眼前。 林想没有接,但那两张纸正好在他眼下,很快季凌感觉到手指尖有一些液体的触感,纸巾湿了一角。 “林想。”季凌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应答,他收回手,把纸巾丢开,用了些力把林想的肩膀掰了过来。 林想始终低着头,哪怕是面朝向季凌,肩膀帮他按住,也不肯抬起头来。 他哭得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像是极尽忍耐后的自暴自弃。 下一秒,林想被季凌抱住了。 由于两个人都侧身坐着的关系,拥抱的姿势贴得并不紧,季凌一只手环住林想,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后脑勺上。林想挣扎了一下,最终放弃。 在悲伤的时候,遭遇安慰往往会让情绪加倍地决堤而出,就如同此刻的林想一样。季凌身上的香味笼罩着他,像黑暗的洞穴里,手电筒照过来的光亮那样。 林想并不是没有与季凌拥抱过,在最初的那段时间,季凌经常会在公众场合拥抱他,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