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揪紧,赶忙跪在了地上:“主人恕罪。” 叶听雪从前听说过死人岭的名号,了解却不多,尤其潇水山庄已经数年不沾染武林诸事。 他从前并未听过这位毒戮鬼主,也没听说尸清寒的名字。柳催那院子里的小鬼成天叽叽喳喳谈论死人岭的八卦,对这位毒戮鬼主讲的也多是她的风流情事。 他不清楚尸清寒的实力,但这人也是在众鬼厮杀中胜出的鬼王,和柳催敌对多年不依不饶的对手。 这种老鬼的实力一定非常恐怖,叶听雪手心发汗,他没有几分把握,也不愿意拿阿难的命去博这一点点生机。 “一招而已。”尸清寒朝他掸出一粒石子,叶听雪完全没有避开。那粒石子打在阿难的手腕上,叶听雪颈上瞬间一松,阿难直直往后跌出去。 蝴蝶就在那一瞬间飞身窜出,把阿难整个人扯了出来。她在叶听雪耳边悄悄说道:“我替你照看他咯,从我主人手里把他的命赢下来吧。” 她带着阿难避开到一边,叶听雪想冲她去,被倏地伸出的一节乌木杖拦住去路。 叶听雪进退两难,蝴蝶忽然伸出双手戳进阿难心口上方,那里顿时见了两个血洞。阿难痛得在噩梦里发出哀嚎,他睁不开眼,痛苦得抽搐不停, 蝴蝶笑得森然可怖,她那两只血淋淋的手指已经点在阿难的喉咙上。 “我和她过一招,你别再动他!”叶听雪高声道。 蝴蝶果真收回了手,把指上热血放到嘴里舔舐干净,她含混着说:“赢了再说。” 叶听雪握紧匕首,尸清寒在他话音刚落就开始动手。乌木杖破风而出,以奇诡之势直击叶听雪的心口。他拿着匕首,短短一片薄刃不能和长剑相比,要接下尸清寒这招他只能格外谨慎。 匕首随他心意而动,叶听雪出手轻巧利落。他只有一把匕首,却挥出了两道影子,这一势是“天光云影”。 尸清寒眯起眼睛,这是潇湘剑的招式,快意自如,潇洒周全。她没有找到叶听雪一丝破绽,反倒自己是被严防死守着。不过她不打算和叶听雪僵持,腕上一抖,乌木杖正要将匕首振飞出去。 可这匕首却是影子,乌木杖一瞬落空,匕首刀锋一闪而过被叶听雪换到了另一只手上。尸清寒当即觉得不对,叶听雪已趁势而上,擦着乌木杖直取尸清寒。 尸清寒六十年来血雨腥风中游走,对危险很是机敏,反应也十分快。另一掌拍着乌木杖首,这棍子被打得错开正好格住叶听雪的匕首。 他屏息用力压下这匕首,尸清寒巍然不动,手指在杖上一敲就震得叶听雪双手发麻。尸清寒的真气阴邪毒辣,一下就冲撞着叶听雪经脉中缠斗无休的两股内劲。 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叶听雪皱眉生生咽了下去,但他仍未收手。那匕首被他转了个方向,寒光凛凛的刀刃和乌木杖快速交缠,尸清寒感觉到这人动作越来越快。 她被拉进一个烟雨迷蒙的境界里,刀锋就如天地间的水,浮游无形,无处不在。 鹅黄色的袖子被划开一道,露出骨瘦如柴的手臂。她低喝一声,乌木杖被她反手抵在自己肩上,叶听雪的匕首离她手上皮肉只隔了一根棍子。 尸清寒立即松手将乌木杖旋开,叶听雪将她这一式起落都看在眼里。但心口惊悸剧痛,让他内息忽然变乱。叶听雪收手晚了一步,匕首被乌木杖打飞出去。 叶听雪空着的手在微微发抖,他面色惨白,经脉和心脏一起作痛。尸清寒忽然朝他走进一步,他整个人都在发僵,这要尸清寒轻轻动手就能置他于死地。 但尸清寒并没与杀他,强大的气势压得叶听雪喘不住气,她说道:“潇湘剑真不错,叶棠衣死后也只有你能看看了,倒是可悲。把那小子带下去吧,留他一命。” 蝴蝶笑嘻嘻地从地上蹦起来,再看叶听雪一副狼狈相,她啧啧叹了几声然后带着阿难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乌木杖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尸清寒手指刚刚碰到叶听雪心口就停住了,再不近分毫。她终于露出了些笑意,看着那人正狠狠瞪着他。 “潇水山庄如今是谁当家?叶棠衣死了,他的好徒弟却沦落到死人岭里,四把名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叶听雪额头坠下一颗豆大的汗珠,他仔细看着尸清寒那张玩味的脸,心里警铃大作。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他没有死!” 尸清寒转身走了,她袖子一挥,那阁楼半遮半掩的门顿时大开,她摇摇头不想和叶听雪在这里争辩。 “进来吧,我说过请你喝茶,煮茶的功夫我们可以慢慢聊。” 叶听雪在原地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缓缓踏进了尸清寒的房子。 会客的厅堂布置的十分精致,摆设也颇为考究。茶案上布置着时令的鲜花,面目可怖的侍女换了新的茶点,跪在一边等候。她伺候尸清寒就像皇帝一样,叶听雪看她安静地跪在地上,能感觉这侍女也是心怀恐惧。 “客人不爱见你,退下去。”尸清寒来冷漠地吩咐。 叶听雪抬头看她,尸清寒神色自若地煮着新茶,侍女果真下去了。 他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尸清寒对这些人的掌控显然非常深。他不由得想到了阿难,不知道那人在蝴蝶手里到底怎么样。叶听雪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尸清寒没说让阿难死,蝴蝶应该不会擅自动手。 “要喝上这杯茶不容易吧。”叶听雪沉声道,尸清寒煮茶的手法非常细致,茶香袅袅,这是今年的明前茶。 “我问问你,你觉得红衣这人如何?”她将烫过的茶水全部倒了,重新砌了一壶。尸清寒笑了笑,那张苍老的脸忽然变得有些狰狞。她直勾勾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平静的年轻人,故作镇静,眼底没有愤恨怨怼,她对叶听雪的反应很不满。 尸清寒幽幽道:“你恨他吧。” 叶听雪皱着眉一言不发,尸清寒又接着说:“潇水山庄的人不一向自视甚高么,瞧你这元阳走泄气息不定的样子,红衣这般折辱你,你真不恨他?” 他紧紧攥住手,指甲剜进手心里,尸清寒瞬间便闻到了一点新鲜的血腥气。她不动声色地给叶听雪到了杯茶,金色的茶汤照着叶听雪那张苍白痛苦的脸。 吹去茶沫,尸清寒估算着这人内心应当崩溃了。 她等了等,就见那厢叶听雪忽然笑了起来。叶听雪长得好看,那张脸总能乱拨他人心弦,能让别人为他神魂颠倒。 放在平常这一定是是尸清寒会喜欢的脸,但她厌恶红衣已经到了极点,对红衣碰过的人提不出一点欲望。 叶听雪不卑不亢地看着她,白瓷的茶杯捏在手里,热茶烫红手指他也全然不觉。 他笑了笑:“鬼主大人于我有恩,我不好评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