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疯子点点头,被人认出来了还有些羞涩。柳催不懂他千里迢迢来新曷支做什么,还被人关在了这里。 但仔细想想,他来新曷支传教,肯定是冒犯了这些信奉袒菩教的人,被关起来也不稀奇了。 柳催不再理会他,他掀开帐子出去,身后响了点动静,是那个疯子也跟着他出来。柳催怕惊扰守卫,当即回神按住疯子窜了出去。 两人躲在一间帐子后面,柳催脸色发冷,飞快说道:“你不是等你的神仙菩萨来救你吗,金光庇佑?” 疯子从他手里逃了出来,解释道:“这也是神意,我修自在道,所行随心,肯定会得解脱的。” 柳催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心中默数,数息之后身边传来一点动静。他当即把手上铁链甩了出去,勒住一个袒菩教黑袍人的脖子,那人挣扎着还没来得及大喊,柳催就动手卸了他的下巴。 “啊!”疯子很震惊。 那黑袍人没能有任何的反抗,就被柳催打晕了过去。他很快就解下那人的衣物,草草套在自己身上,算是遮掩了这一身血红扎眼的衣衫。 “我不用穿。”疯子看着柳催,举起双手拒绝了,“你看我一点都不显眼。” “走了。”柳催没有废话,这个黑袍人腰上只别了把小小的弩箭,其他刀剑匕首之物一概没有。他也不嫌弃,一并把这弩也拿走了。 路上柳催动手干脆利落,疯子远远跟在身后,看他拿这么一条沉重锁链也能把人降服,心中只有敬佩。 柳催凭着感觉摸去马厩,叶听雪不在这里,叶棠衣也不在这里,所以他不需要再多停留。吃肉群二﹐三ˇ灵﹀六九二﹀三%九六 他跨上马,那疯子举手说:“我会骑马!我会骑马!骑术可是族中一绝。” 柳催不管他绝不绝,将鞭子一扬,纵马离开这地方。他们的动静不小,很快就惊动了新曷支的人。万千杂声一瞬齐发,柳催耳朵被巨声震得流出一点血,但此刻已无暇顾及。 他伏抵身子紧贴着马背,扯住黑袍卷开袭来的箭雨,然后将那破烂的衣袍往后一掷。 这匹马跑得很快,柳催绕道离开了水地城,身后仍有一队人追得很紧。那是新曷支的轻骑,他们手上安着小弩,一得空隙便朝柳催发箭。 疯子惊呼一声,身下骏马忽然高高跃起,显然是被箭伤到受惊。他被甩飞出去,柳催咬了咬牙,一扯缰绳换了方向,飞快地把那人拽来自己的马背上。 “神明在上,今日渡此劫难,即是我再积功德,早早领我登得莲华庄严之境。”他捡回一条命,紧紧攀着马背嘶喊道。 柳催不懂这跟他的功德有什么关系,但他来不及多想,背后忽然袭来一道罡风。 疯子被颠得呕吐不止,却还念叨不停,他感觉身后森森发冷。柳催反手用力一甩,一条锁链被扬了出去,卷住那口弯刀。 两马并骑,黑袍的骑兵单手控绳,提刀朝柳催压了过去。柳催被冷风吹得满面冰冷,一身血液逆行。掌上铁链再绕一圈,紧紧抵住寒光闪烁的刀口。 “救……救命,佛祖,菩萨啊……”疯子扯着嗓子道,他几乎所有力气都用来喊话,柳催无比希望他能安静一点。 那骑兵和柳催比拼力气无果,弯刀没有锋利到能斩断层层铁链的程度。他进退不得,忽然松开另一只手,探过去已经摸上了臂上绑着的小弩。 但还没来得拨动机簧,远处一只长箭飞过来狠狠贯穿他的心口,将他整个人带得摔下了马背。 柳催手上一松,身边那匹马失去控制,很快被他甩在身后。他扬起铁链,把骑兵的弯刀卷起来握在手中。 又是一只箭,打退了身后紧追的一人。 冷风袭来,杀得柳催满脸剧痛,但他这一刻连眼睛也不敢眨。 远远就见一人在马上弯弓搭箭,他穿的不是汉人服饰,而是一身月白色胡袍,还披着狼皮的做的披风。 那人看见草原上疾驰而来一只红影,立刻就松开了弓箭。即使隔着很远很远,柳催也能认出来那双世间最美丽的眼睛,跟琥珀,跟琉璃一样的眼睛。 “疯子!我慈悲的神仙来渡我了。”柳催大喊道。他紧紧握住缰绳,只恨这马不能跑得再快一些。 疯子很想为善劫宗多发展一个信徒,对这个话题异常敏感,一瞬间也不哀嚎了,大喊道:“你不是说你不信神仙吗?” 柳催被风呛得直咳嗽,但这刹那间他抛弃了所有的恐惧和痛苦,天云散开,日晖灿烂,好像真的有金光照在他身上。 他看着远处那人朝他奔来,近乎虔诚地说道:“我现在信了。” 我乱编的,不考据,不讲究?? 第072章-天涯72*长,腿072老啊姨072 名乌苏带着燕氏柔的勇士拦住新曷支的那一小对队兵,这一打岔,就让柳催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 叶听雪的心跳很快很快,从看到那身红衣开始,他的心口就开始闷闷发痛。很矛盾,他既不想那人是柳催,但又希望那人是柳催。 等他见了柳催,那些纷乱的想法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柳催不太好,他受了伤,那身红衣衫上有很重的血污。 “阿雪!”柳催咬着牙大喊道,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让柳催一瞬间眼睛都发酸发红。他原以为自己是恨叶听雪的,但又不够有立场,他凭什么去怪叶听雪? 只能怪叶听雪骗他。 “骑术一绝?”柳催忽然道。疯子被马颠得发晕,头脑昏沉,还没回过神来,手上就被塞了缰绳。他听见身前人说:“送你骑了。” “啊?你做什么?”他还没想明白,就见柳催勒马停住,然后快速下了马,朝叶听雪的方向跑了过去,他一刻也不想多等。 叶听雪被一阵冷风吹得迷糊,眯着眼睛看到柳催冲他而来,心跳愈发紊乱,只能定定看着他。他也停了下来,手扯着缰绳没动,等柳催来找他。 “阿雪。”柳催顾不得自己有多狼狈,见叶听雪倾下身看他,伸手便抓住了胡袍的衣领,将叶听雪朝他扯了过来。 柳催如愿以偿地吻到了他。 这吻并不温柔,柳催心里还带着恨,下口不知轻重,一下就让叶听雪下唇见了红。他们和着血接吻,吻得叶听雪嘴唇痛得麻木,下颌都有些发僵,口津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叶听雪半身重量都撑在柳催身上,他一手攀着柳催的肩,一手捧着柳催的脸,然后从那张被风吹得冰冷的脸上,摸到一点热泪。 “你啊……”他们终于口齿分离,额头相抵地靠在一起,叶听雪垂眸叹了一声,他感觉柳催在发抖。 “伤还没好呢?又折腾。”叶听雪说,他扶着缰绳坐稳,伸手向柳催道:“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