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那段日子,想着如果当初没有走错那一步…… 思绪又飘得很远,柳催回过神的时候他冰冷的手被叶听雪握住,那个人把他的手叠在掌心之中,轻轻呵出一口热气。 第142章-浮世梦中身140*长,腿142老啊姨142 他们去了河边,越过岸边干枯的杨柳,又一起从堤上跳跃下去踩到冰面上。叶听雪不知道柳催要去哪里,只能被动地跟着他向前。 天气大寒,河水上冻的一层冰壳还算坚硬,但叶听雪心中不踏实,唯恐坠入河中。他跟柳催说:“不要去了。” 茫茫夜色中看不清河对岸在哪里,叶听雪将他拽了拽,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柳催才终于停下来了,他呼出一口白气,回头去看神色有些倦怠的叶听雪。 明明是大雪的天气,他却冷汗涔涔:“以前我觉得,这条河很长很长,长到我根本开不见尽头。直到后来问过人,他们说这条河面最宽也不过一里。” 柳催想起那些旧事忽然有些头痛,眼前恍惚,直到叶听雪伸手扶住了他,并用那件裘衣将他盖住。柳催半跪在地上,依靠在叶听雪的怀里,脑中纠结的人事越来越多,体内吞食他血肉的那只蛊虫就越来越兴奋。 这些痛楚柳催都清晰的忍受着,叶听雪给他的温柔不分明,只有身上的痛最分明。 “过了这条河有什么?”叶听雪心口发闷,但眼神依旧冷静地看着他痛苦,声音也很平静。 “阿雪在那边,只要过去我就能找到他了。”柳催浑浑噩噩地说,他闭上眼睛,口中一派血腥气味。柳催莫名执迷,又莫名痴狂,“所以我要过去,我要找他。” 叶听雪皱着眉,终是没忍住抱着他的脑袋安抚道:“可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要的是哪个叶听雪?” “阿雪不一直都是阿雪吗?” 柳催说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他怀抱里笑个不停。头晕目眩,那片刻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萧长宁还是柳催,往事惨淡,当下也一样晦暗不明。 这痛苦是不可解的,柳催越来越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气在流逝,可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毕竟他从来都不怕死,甚至还对它有些向往。 摆脱这副痛苦的躯壳,磨灭这缕可悲的神魂……柳催忽然抬起头,以那种极其痛苦的眼神看向叶听雪。眼前人依旧努力在使自己保持平静,他似乎见惯了柳催的这副神态,清楚这个人究竟有多无可救药。 但精明的柳催始终能在那双极漂亮的眼里找到给他的悲悯。 叶听雪就是在这时候将他松开的,又解了那身裘衣,把它好好系在了柳催的身上。后者出手慢了片刻,没捉得住那人的衣袖,叫叶听雪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今夜出行匆匆,叶听雪没有带剑。他触手摸了个空,手上一顿。从前叶听雪不会轻易将剑离手,可被柳催关住时并不需要用剑,风楼便被人缴了去。没有剑,叶听雪随手在冰面上拣了一条被风吹折的树枝,半臂长短的枝条,不像剑,却权当作剑。 叶听雪提气将这枝条推送出去,起手就是潇湘剑。枝条无锋,所以每招每式都毫不锋利。叶听雪被封住了一身内力,出剑的力道也远不如从前,但柳催依旧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就是潇湘。不论是形还是意,那都是潇湘。 流风和飞雪散在剑下,那剑先前还指在天上,转瞬就带着一点月色落下,似要将浓夜划破。叶听雪并不规矩地把每招每式都用出来,他只凭心意,所以每一剑都尤其自在。 柳催起先是在看他的人,逐渐地眼也难从剑上移开,到后来又不能忽视他的影子。 出剑的只有一个人,动的还多了一个影子。叶听雪觑着冰面上的剑,又以细枝对击而出。呼呼风声中,出手时枝条声急如弦惊。剑下飞荡一层冰屑,叶听雪身影没在其间飘忽难寻,他微微睁眼,敛息改手,再一剑落下。 剑锋激荡,冰屑消散在河面上,连天上的飞雪都迟一两息,这才又如寻常那样落下。 “万里澄波,当初也是这样的一剑,天下最好的一剑。”柳催怔愣地看着他,见叶听雪提着那节树枝朝他而来,当时人影和现下的叶听雪叠做一块儿,这么多年变也未变。 叶听雪声音被风吹得轻淡:“我困住你多久了?” 柳催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来那节枯枝,答非所问:“出宫时是大雪,见你时也是大雪……逃亡的那条路很冷很冷,我本该死的却还留了一条命……我以为你能带我走的。” 他拿着这节枯枝学着叶听雪刚才的动作比划了两下,也是“万里澄波”,潇湘的剑招在他的脑海里演过千万遍。 “然后我也能学潇湘剑,我能一直在你身边。”柳催有些寥落,把那节枯枝放了下来,按住了自己剧痛的脑袋。叶听雪熟悉他这副姿态,这显然是疯魔的预兆,就匆匆走到他身边。柳催顺其自然地抓住了他的手:“你跟我说潇水山庄特别好,那里的人、事、物都是最好的。” 他看着叶听雪笑了笑,这么多年潇水山庄的名字他并不是没听过,相反,江湖上的大宗小宗,什么样的世家门派他都听过见过。他知道潇水山庄在叶棠衣失踪后,遮掩不住那颗重新出世争名的心,也知道叶棠衣最好的徒弟也在萍州失踪,那些人却不以为意。 勾心斗角,蠢不自知的哪里好了?好的只有叶听雪。 “阿雪已经把我猜得很清楚了,但还有一点不对。”柳催借着他手劲站了起来,忽视自己满身痛苦,固执地要和叶听雪抱在一块,“我母妃不姓柳,她叫什么名字连我都不知道。” 叶听雪有些惊讶,他抬眸看着柳催,那双眼里的复杂令他更为心惊。叶听雪下意识去问:“为什么?” 柳催抹掉嘴角的一点血,并抹在了叶听雪唇上,叫人也尝到了他的血。柳催说:“也是因为你。你怕我走散,折了柳枝系在我手上,说这样就可以‘留’住我。当时还未入春,岸边的杨柳干秃秃的,那就是个干草环,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叶子,我才没能留在你身边。” 指腹将叶听雪的唇摩挲到红润,柳催越凑越近,却在将要吻上去的那一刻被叶听雪给轻轻拂开。 “回去吧,风太大了。”叶听雪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他移开了眼睛,“我觉得冷,去个暖和些的地方吧。” 柳催拽着他的衣袖,慢慢跟在他身后走。他们都没有说话,沉默的片刻又叫柳催生起了无数疯狂的念头,但这些叶听雪全然不知。 这一回换叶听雪控绳骑马,走的不是来时的路线,叶听雪绕道去了坊市。他被关在院子里不知多久,才知道已经过了年节,却不知道今天究竟初几。 柳催没想到他会来这个地方,攥着他的袖子没有松手。手上被人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