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跟着信使走走停停,心里在想那是柳催的人还是别的什么来路。 那人被他带着饶了一圈,很快就失去了耐性,他听见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正朝着叶听雪背后砸了过去。 叶听雪旋身避开,从巷子的岔口一拐将其摆脱。他潜伏在暗处,瞧见方才砸过来的东西是一粒铁石。又等了片刻才见一个穿着件古怪袍子的人慢悠悠从巷子走了出来。身形有些熟悉,叶听雪细看到那张人脸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鬼主大人今天肯赏脸见我吗?”陶思尘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尘埃,一条乌黑的小蛇从他的袖子里钻了出来,顺着手臂爬到了他的颈上。这条蛇名叫相思,叶听雪正看着,忽然看见那条蛇往他藏身的方向吐了信子。 陶思尘抱臂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动作时微微扯起袖子,让叶听雪看清他手腕上缠住了一条红绸丝带。 “赏脸那自然是愿意赏脸的,可我不是鬼主大人,这怎么办?”叶听雪也不躲了,从墙上跳了下来。 那人看着叶听雪淡淡一笑,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我只要见那晚的红衣鬼主,大公子别来无恙啊。” 他解开手上缠着的那段红绸朝叶听雪丢了过去,这绸缎是一种奇特的红,不是正红的颜色,比胭脂红要更深一些,不过依旧纯粹又明艳。 苏梦浮惯用的绸缎就是这样的颜色,叶听雪将这小玩意收入掌中,可他也并未忘记初见时陶思尘还想将他和苏梦浮置于死地。 这仇怨能轻易消解吗?她又怎么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叶听雪跟在陶思尘身后慢慢走着,眼睛落在他的袍子上。这个人的衣衫很古怪,里头是一身杏粉色的丝绸衣衫,外头罩着的确实黑色的麻布袍子。上头的花纹也奇怪,黑色的底子绣了许多奇怪的图形,看着像是星图。 真是一个怪人,他是义气帮的乌蛇舵主,却似乎并不对义气帮有什么归属感。他也是尤善机关建造的陶氏后人,对四大名剑有一种常人难及的渴求。 “你我有可以寒暄问候的交情吗?”叶听雪开口问道。 陶思尘更多时候都是漠然的一张脸,他仔细想了想才说:“那有什么关系,至少我答应那位飞花剑主把你解救出来,大公子就算欠了我一桩恩情。你要报恩的唯一机会就是带好你的剑,和我去把那个匣子给打开。” “是你通过裴少疾来联络我的?” 和相思玩耍的陶思尘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在那间院子里困了多久,后来渐渐找回了些许神志,感觉到裴少疾对他的态度变得有些怪异。叶听雪一直觉得裴少疾和柳催身边的许多人都不一样,他有自己的盘算和想法,行事的根本目的就是想保住性命。 可是叶听雪被这些恶鬼骗了许多回,轻易不敢相信他们口中的话,所以在裴少疾找上来的时候总持着怀疑态度。叶听雪问过裴少疾的目的,因为这些事对于柳催以及黄泉府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背叛。 但裴少疾并不在意自己背叛与否,他对叶听雪说:“你在剑宗时答应了要救我性命,阎王令、寒噤蛊,我和他身上都有这种要命的东西,你不想看到他死,那也顺带也救一救我这条烂命吧。” 他从前寄希望于柳催身上,觉得那个人既然要当皇帝,就一定会穷极手段地想要活下去。后来他发现事情好像并非如此,他是个半疯,柳催是个真疯,那个人根本就没想要活着。裴少疾心中愤恨,柳催想要去死,但他怎么能去给那人陪葬? 叶听雪应允了下来,心里还有一点不解——为什么裴少疾那么笃定柳催就是要当皇帝? 明明还有一个身体和精神都更为正常的皇子,诏书上写的是萧攸的名字,他显然比柳催更名正言顺。那个在死人岭中没有被同化成恶鬼的皇子,那个被伏东玄精心教导的学生,他分明更值得被推上皇位才是。 对此裴少疾只有一声轻笑,他虽叫柳催那弟弟一声“二公子”,心中却并不怎么当一回事。柳夺香根本不会知道他们经历过多少生杀,那些肮脏的行事完全没有被他知道过,仿佛只是一个外人。 裴少疾还对叶听雪说:“那边定制好的衣裳,照的可是师兄的尺寸,和二公子有什么相关?” 叶听雪回想至此,总感觉差了些什么,让一些推断都变得毫无根据。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他干脆把这些事情都抛到了一边。陶思尘带着他上了世宝钱庄布置的马车,叶听雪进去时正好见到了熟悉的一物,是他的配剑风楼。 “怎么会在这儿?”叶听雪把剑提了起来,确实是风楼无异。 陶思尘对叶听雪兴致缺缺,但他对这把飞花配剑倒是很感兴趣。目光幽幽落在那把剑上,他轻声说:“许是那只小鬼记着你没有拿,偷偷送过来的。” 好像也合情合理,叶听雪把剑重新放回到身侧,心说自己还未跟裴少疾道过谢。 而另一头遭人惦记的裴少疾此刻正面色郁郁,他把守在院子里的那三五个人给骗了出去。这些是岭南那边安插过来的人,和他本就不怎么对付,骗了也就骗了。但他没想到折回院子的时候,看见柳催好端端地坐在前厅喝酒。 按理说柳催喝下叶听雪喂的那就酒,应该昏得不省人事才对。裴少疾当即觉得不好,是那药力根本没有发挥出来。这里只有柳催一个人,裴少疾像个影子一样走到他身后,手心发了一点冷汗。 他人在这里,那叶听雪是不是没有跑出去?裴少疾不敢想象,思绪变得越来越乱,直到他那位面目可憎的师兄问他:“你见过伏东玄没有?”群⑦①﹕零⑤﹑88⑤〃⑨︰零看后〃续 “没有。”裴少疾老实回答,他不知道柳催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柳催没说话,自己喝着那壶冷酒,背影看着十分寂寥,好半晌才接着说:“等那几人回来了派一个过去送话,说我要跟伏先生借十天时间。” 他似乎有些醉了,推开那些空酒盏趴在了案台上。裴少疾听着他沉闷的声音,忽然间脊背发寒。柳催说:“你放他出去,怎么不记得把他的剑也带上?” 裴少疾没有说话,但那人转瞬又变了动作,如鬼魅般提着酒走到了他面前。柳催脸上因蛊毒浮起的经络诡异又狰狞,看得裴少疾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这个人分明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柳催不在意他在想些什么,只是随手倒了点酒在地上。裴少疾闻着冲人的酒气,其中隐隐还有一股苦涩的药味,他听见柳催又说:“我骗伏东玄说这药对我奏效,怎么连你也信了?” 也不需要人应答,他又喝了口酒。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酒,却让他觉得无滋无味。柳催转身走了,把这壶残酒随手丢回到了桌上,他有些怅然地说:“我的酒醒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