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躯,对上钢铁打作的剑器也全然不惧。 跋折罗手是造化千千手的万千之一,也是最无坚不摧的手法,纵使锋刃落在其上也破不开金光法障。 他应对叶听雪的身法很是轻松自在,有意无意地周旋挑逗。如今这世上真正能算得上是潇湘剑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菩萨看着叶听雪神魂恍惚迷茫也依旧竭力保持清醒,带着愤恨要置他于死地模样,俨然是入魔之相。 “不用歇心丹了。”菩萨摇了摇头,指上朝风楼重重一掸。叶听雪手上麻木,若非风楼被紧紧绑在手上,只怕这剑早被打得脱手而出。 勉力才将剑握住,叶听雪再次朝菩萨砸了过去。菩萨从未认为叶听雪能对他造成威胁,轻轻拂手便能化解断剑攻势。 歇心丹也是一种蛊,蛊虫靠人心血饲养,最后炼成一副引药。吃下歇心丹的一人,引药也只有一副,菩萨把叶听雪的引药交给那个人,但他看着叶听雪现在这痛苦模样,只有微微一笑。 “人心多恶,我原当他是真恶鬼,没想到竟还留了一颗人心。但那颗心也太软弱了,没能把引药给你喂下去。为什么呢?他最想要的难道不是……”菩萨还没说完,面色忽然一僵,断剑穿透了他整只手掌。造化千千,竟被叶听雪最后这一剑破了。 影涵万象,涵盖万物万象的水仍然是水,最终都要汇于一处。那处是鸿蒙初辟的上清玄天,水自天生而后归天,运转的周天万象都归于一形。 这是潇湘剑最复杂的一剑,小时候叶听雪不懂这一剑,他分不清万象的变与不变,练了很久也不得章法。 叶棠衣教授剑法向来随心,叶听雪从来没见过叶棠衣出过相同一招“影涵万象”。他问叶棠衣是怎么分的,叶棠衣告诉了他窍门,但当时叶听雪觉得师父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因为叶棠衣的窍门是——用心分啊。 第156章-江山旷劫争154*长,腿156老啊姨156 叶听雪双手握住那把断剑,咬牙往前压过去,逼着菩萨连退数步撞在墙上。但那人素来平静慈悲的面目只微微多了些惊讶,并不见丁点恐惧,哪怕叶听雪的剑刺穿他的手掌,直对他咽喉命门。 “他想要什么……都不是由你来给的!”叶听雪直直盯着菩萨怒道,他开口时满嘴鲜血再难留住,涌出来染红整片衣襟。 剑狠狠地刺了进去,斩下菩萨颈间垂落的一缕长发,却只是在那人的脖子上留了一道血痕。 菩萨用另一只手拦住了叶听雪的剑,他垂眸看着叶听雪,轻声道:“先前的一把潇湘剑我弄丢了,让他折在了燕氏柔,如今这最后一把,我可不会再放过了。” 他口中所说折在燕氏柔的那把潇湘剑,显然是叶棠衣。菩萨提及叶棠衣的死,不可避免地触怒叶听雪,怒火攻心,他又吐出了一口血,恨不能用剑将菩萨碎尸万段。 菩萨想对叶听雪动用蚀神蛊,将他也变成卑什伽奴一样的傀儡,能为他肆意操控。 相对于蚀神蛊来说,菩萨明显更倾向于歇心丹。同样都是蛊,蚀神蛊用在将死之人的身上,一旦放下就再无转机,人空留一副丑陋的躯壳,不能见白日天光。相比之下歇心丹就好上许多,人能留有神智,能做的事情也会更多。 叶听雪早在软香馆里的时候就被喂食了歇心丹,就只差一味引药了。菩萨叹了口气,对那副浪费的引药感到有些惋惜。 当初在黄羊城中,红衣鬼主柳催孤身一人前来与他相见。红衣鬼,这可是中原武林、大魏王朝中的一位风云人物。菩萨在中原游走至今,循的是劫道,为的是劫争。 柳催所求相通,便不需要询问目的了,他也很乐意和柳催答成一些惠及双方的交易。 他看得很分明,柳催身上有着最深重的杀劫。菩萨为兵劫而来,柳催则以身入局,同样也是为引发一场兵燹。 “我给了他一副歇心丹的引药,大公子要不要来猜猜鬼主大人回敬了我什么?”菩萨拿掉了他的剑,示意卑什伽奴松手。 方才叶听雪对菩萨下了杀手,一瞬之间,卑什伽奴就对着他后心狠出一掌。卑什伽奴的动作叶听雪并非毫无知觉,可他若要避开这下,必然破不了菩萨的跋折罗手,也难以触及菩萨命门。 叶听雪生生承了这一下,并借着这一掌威能成功破了造化千千,但也只是破了造化千千。 他跌在地上,因为心脉中保有长河落日的内力,卑什伽奴一掌未能震碎他的心口,让他还能留住一口气。但也只剩一口气了,叶听雪感觉自己行至末路,满心不甘。 那人要从他身边离开,叶听雪艰难伸出手攥住了菩萨的衣摆,紧紧把人扯得停住。他垂着头,灵台已不甚清明,却又无法容忍自己彻底昏过去,便对菩萨道:“……他的东西,你也敢要?” 柳催给菩萨什么东西……叶听雪心中将那人身形描摹出来,想到他的名字,叶听雪心中唯有酸涩一片,逢此绝路竟还是对他生不起恨。 “他要给你什么?给你五把剑……给你一部《玄问天疏》,就为了换那副药?”叶听雪垂着头兀自闷闷发笑,血从额头流了下来,沿着鼻尖滴在了地上。 话中带着不遮掩的嘲讽,说是这样说,但叶听雪也十分清楚这就是柳催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歇心丹的引药用心头血制成,血……柳催身上的血气似乎从来不减,但心头血叶听雪只记得一次。是柳催疯魔地用刀剜进自己的心口,要叶听雪仔细看看他的心真不真,看看恶鬼的心肠究竟是什么颜色? “那副药浪费了……他还要赔一个叶听雪在这里,你觉得他会吃这种闷亏?”叶听雪将菩萨的白袍攥出斑斑血印。 菩萨俯身看向披头散发,无比狼狈的叶听雪,捋开他额前一络染血的发,温声道:“你的心,在为他而痛苦。” 叶听雪面色苍白,心脉中真气乱窜,连带着他的内息也渐渐变得混乱,欲勉力压制却渐渐力不从心。尽管这样,叶听雪还在露出微笑,既是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也像是对那人的手段抱有坚定的信心,信柳催绝不甘愿吃亏。 “《玄问天疏》我自己取来便是,鬼主他的许诺给我的可是他自己。” 那个人的躯壳蒙受至深至多的苦痛,菩萨看得见他的业障,也看得见他的杀劫,更看得见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衰亡之气。有那副痛苦躯壳的人,行之将死的人,他应允了菩萨渡其成佛的要求。 叶听雪又笑了笑,毫不客气地回应:“这就被他骗了?他分明……”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叶听雪呼了一口浊气,肺腑依旧剧痛,喉间控制不住地上涌血气,他又吐了一口血。 现在奄奄一息,重伤濒死的是叶听雪。 “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