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一颗心一直都在吊着, 但是到了秦漠的面前他反而收敛起一切的心思,这人现在身上心上的压力不是他能想象的,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还给他添堵。 宋璟扶着人要到床上,秦漠指了指沙发; “不躺了,腰上酸疼。” “那我们坐一会儿。” “扶我有一会儿吧。” 宋璟将屋子里多余的东西都清了, 才扶着他走动, 秦漠的步子很缓慢,手撑着腰背时不时握拳锤两下, 微微抿着唇, 只一看便知道他在忍着身上的不适,抬手帮他揉着腰间。 没一会儿秦漠身上就没了力气, 脚步都有些拖沓,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宋璟身上, 呼吸越发粗重; “我们歇歇吧,好不好?” 宋璟轻声劝着他,秦漠撑着坐了下来, 却是刚坐下来便皱起了眉; “腿, 腿上…” 宋璟立刻附身, 伸手一探他的腿上就发现这人是腿上抽筋儿了; “揉揉,揉揉就好了, 没事儿的。” 秦漠身子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眼睛忍耐, 一句话都没有, 宋璟心疼的厉害, 小腿上的肌肉半天才算是松软下来,但是腿脚却还是肿的,秦漠瞧着他这一脸担忧的模样岔开了话题; “你说中午吃顿好的吃什么?” 宋璟这才回过神儿来抬头; “我叫了花胶鸡,还有你最喜欢的酱鸭,小龙虾,不过小龙虾不能多吃。” 本以为上午就能有结果出来,却没想到中午的饭都送到了吴润两人还没有过来,宋璟不愿去多想; “来,我们好好发挥一下。” 秦漠确实喜欢吃小龙虾,但是不喜欢剥,这个任务从来都是宋璟的,红彤彤的大个小龙虾让人光是看着就分外有食欲; “这一次我买的是十三香的,都是大只的,里面有黄,我掀开给你看看啊。” 说着宋璟就掀开了一个小龙虾的头盖骨,里面橙黄色的虾黄瞧着就是上品,他用小勺挖了一勺递到了秦漠的唇边; “尝尝。” “嗯,这一次的倒是比之前买的十三香的好吃。” 宋璟得意的笑了一下; “那是,上一次是临时买的,这一次我是提前订的,小龙虾都选的最新鲜最好的,这食材不一样做出来的味道当然不一样了。”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辣的。” 秦漠说完这句宋璟就看着他的肚子笑了; “都说酸儿辣女,搞不好这里面还真就是个小丫头,小丫头也好啊,要是真的是女娃娃,之前的婴儿房还要改造一下,建成那种公主的城堡。” 若不是现在戴着手套宋璟定然要立刻摸摸那人的肚子,孩子慢慢往下了,秦漠的胃口也终于是好了几分,加上中午的饭菜还都算是合口,还真是多吃了一些,花胶鸡汤都喝了一碗。 秦漠胃不好,饭后不宜直接躺下,但是饭后实在没力气,宋璟就坐在了他身边,帮他轻轻揉着胃脘。 饭后本就食困,秦漠气血又差,没一会儿便有些困倦的将头枕在了宋璟的肩头,宋璟抱着他到了床上,秦漠却昏昏沉沉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记着你之前买过城西的一家糖墩。” 看着这人困倦还提糖墩的事儿宋璟有些好笑,想起上一次给这人买糖墩还是去年的事儿了,那个时候他对秦漠的每一次示好都带有目的性,这样想起来他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想那个味道了?那家是个老店糖墩倒是出名,醒来想吃?” 秦漠点了头,宋璟起身不太想这个时候离开他,但是这人这些日子胃口就不好,难得有这么一个想吃的,他不想扫了他的性; “好,等你睡下我就过去买,算算时间,等你醒来刚好吃。” 这人好在是在医院,有吴润和周海在他也还能放心一些,给他盖好了被子,脚下垫了一个软垫看着他沉沉睡了过去他这才出了病房,到了吴润的办公室。 “结果出来了吗?” 吴润也刚刚吃完午饭; “还有一个造影,下午的吧,他睡下了?” “嗯,他想吃城西一家的糖墩,我现在过去买,你看着他些,无论什么结果等我回来再和他说。” 无论后面要面对什么,他总是要和秦漠一块儿面对的,吴润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头,他这才下楼开车去西城。 而病房中的人却在宋璟前脚刚走便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一片半分之前的朦胧睡意都不见了,他撑着起身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打给了他的私人律师袁北; “你现在将之前婚前赠予的合同修改一下,若是我在一个月后的手术有什么不测,或者暂时不能主理公司的事物将由宋璟承袭我在公司的股份和席位。” 袁北听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哪是什么变更赠予合同啊?这分明就是立遗嘱; “秦总,您是不是再要慎重考虑一下?” 这可不是之前所谓的半数的资产,而是将全部的财产相托,秦漠闭上了眼睛,他明白袁北的意思; “不用再劝了,你是做律师的,应该知道什么是有备无患,秦氏从我接过来也已经有十年了,这是我的心血,宋璟也有这个能力。” 袁北叹了口气; “好,我现在就修改。” 因为秦漠相托的是全部的资产,反而要简单了不少,半个小时袁北就将修改过的合同发给了秦漠。 秦漠靠在床头上将这合同发给了吴润,并打了一个电话; “麻烦帮我打印出来。” 吴润正在看他心脏的片子,本以为是随意是一个文件就随手点开了打印,但是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洒了文件,捡起来的时候才看见上面的内容,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拿起文件就冲到了秦漠的病房; “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是遗嘱?” 秦漠睁开了眼睛,撑着身子测了一下身皱眉出声; “大惊小怪做什么?” “大惊小怪?现在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啊。” 于私他和秦漠是认识了十年的朋友,于公他是他的医生,无论哪一种身份他都不希望秦漠在这个时候抱着最坏的打算去上手术台。 秦漠了解吴润的脾气,叹了口气,只是抬手点了点一边的座椅,吴润坐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苦口婆心的开口; “秦漠,你应该知道无论是对于手术还是康复,心态都是最重要的,你不能抱着最坏的打算上手术台。” 秦漠的眼底有些非同寻常的冷静; “你是一个医生,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任何一台手术是没有风险的,更何况是这一台手术,我必须有备无患。” 他再一次盯住了吴润; “今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我还没有完全看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