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那个人的,怕是几辈子都还不清…… 醒来时,眼前一片朦胧,一时间分不清梦中还是现实。 “天呐,宋北遥,你这是哭了?”耳边是凌风的声音,宋北遥摸了下眼睛,掌心确实是濡湿的。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常流过泪了。即便情绪有积压,几场哭戏一拍,也能释放掉。 床前,凌风一脸稀罕盯着他:“你睡个觉都能哭,梦到什么了?” 宋北遥不习惯自己这副失控的模样被人看到,将头转向床内侧,他对凌风道:“你先出去吧,凌风。” “切,好吧。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明日是裴寂生辰,方才有侍卫来通知,让你明晚去膳厅用晚膳。”凌风道。 “知道了。” 第13章 这一日过得极快。 兴许是因为梦境的缘故,宋北遥一整天兴致都不高。凌风看在眼里,嘴上虽损得厉害,实际却想尽办法逗宋北遥开心。 屋外下着雪,天寒地冻,用完午膳,宋北遥就将自己关进书房里。凌风敲了几次门,宋北遥都以自己在忙为由,拒绝凌风进来。 等到天黑了,晚膳都送了过来,宋北遥还不从屋里出来,凌风又去敲门:“吃饭了吃饭了,晚上有你爱吃的红烧肉。” 屋里没有回应,凌风又喊道:“你甭管怎么,别跟吃的过不去啊!”还是没人应,他心道不妙,赶忙把门打开进去。屋里炭火早就灭了,比外面暖和不到哪儿去,宋北遥趴在桌上,双眼紧闭,脸颊通红。 凌风连忙上前查看情况,人不知怎么发起了高烧,额间滚烫。凌风立马把人背上,回了主屋,让李莲生去请潭医师。 宋北遥烧得神志不清,背后的伤没痊愈,只能趴在床上。可能是压到了哪儿,他很快便咳得不成样子,人眼看就要不行了。凌风急得直挠头,好在谭医师很快就来了。 事情也很快传到裴寂耳中。 彼时裴寂正在膳厅用晚膳,那头,萧昀正说着自己明日给他准备了多少名贵的礼物,又是从云国运来的海明珠,又是从楚国运来的良驹,说的是一通口若悬河。 裴寂全程面色漠然,不知听没听进去。 这时,曲岚从外迈了进来,顿时打断萧昀的话,垂首道:“殿下。” 张伯站在一旁,见了曲岚,心知大概是出了事。太子殿下用膳时向来不喜过多人在旁,更忌讳被人打断。 裴寂依旧在用膳,问道:“何事?” “侧君适才突然发起高热,好像情况不太好,谭医师已经赶过去了。”曲岚回道。 裴寂喝汤的手一顿,还未开口,萧昀便已开始不满道:“只是发个热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医师不都去了,你没见到寂哥哥还在用膳吗!” 曲岚未答话,依旧垂首站着。 裴寂沉默了一瞬,对曲岚道:“你去看看情况。” “是,殿下。”曲岚立即退下。 萧昀原本还因着侍卫不搭他而生闷气,一听裴寂这话,立即瞪了曲岚一眼:“哼,你前来禀报也没用,寂哥哥不会去看他的!” 张伯站在一旁,听着小侯爷这话,心里直摇头。小侯爷还是年纪太轻,小性子太多,认识太子殿下这些年却丝毫不了解殿下。 曲岚作为贴身侍卫,跟了殿下十年,甚至连当年上战场都紧随身旁,殿下对他的信任远比任何人都高。若仅仅只是去看眼情况,这点小事,压根就用不着让曲岚亲自过去。 此番举动,用意还不明显吗? 烟暖阁的主屋内,床榻上的少年因病痛而双眉紧拧,如玉的面庞布满汗珠。谭天把着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谭医师,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李莲生在一旁焦急问道。 “旧疾缠身,新伤未愈,又突然胸中郁结,种种混杂后爆发,这场病来得属实致命。” 谭天问诊二十多年,一摸脉象就知道,此人命不久矣,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但奈何,身旁一双如炬的眼睛盯着,他怕自己一说出口,自己就先走一步了。 凌风难以置信,眉头挑起:“宋……我家公子向来心态很好,平时怎么惹他都不会生气,怎么会突然胸中郁结!” 谭天不知怎么和他解释,只能尝试问道:“一般来说,突然遭遇重大意外、或者难以接受之事,会引发此症状。侧君近日可有遭遇什么?” 凌风拧着眉思索一番,早晨宋北遥虽然哭了,但只是做了个梦,也不算遭遇什么重大意外吧。 一个梦而已哎,能梦到什么难以接受之事? 凌风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谭天叹了口气:“那老夫就只能先开个方子试试吧。” 漆黑雪夜,青色身影很快离开烟暖阁,来到裴寂的书房里。 “殿下。”曲岚半跪于地,“侧君情况不太好。” 裴寂手中不停地在案牍上圈写,问道:“为何这么突然?” 曲岚道:“谭医师原话称,旧疾缠身,新伤未愈,又突然心中郁结,所以病下了。” “心中郁结?”裴寂掀起眼帘,“可说什么原因。” 曲岚摇头:“谭医师说可能是近期遭受了什么事。具体什么事,侧君身旁那小厮也说不上来。” 裴寂放下案牍:“他最近可见过什么人?” “据看守烟暖阁的侍卫来报,除了院子里日常照看的下人,也就前两日见过小侯爷,旁人都没见过。” 曲岚想了想,继续道,“莫非是小侯爷?属下听侍卫提过一嘴,小侯爷初入府那日便盛气凌人去别院找过侧君,前两日进烟暖阁时态度也颇为嚣张。若是口无遮拦说出些什么重伤侧君,倒不无可能。” 曲岚一通话说完,书房一片安静,他抬头看了眼裴寂,只见太子殿下面色微冷看着他道:“曲岚,本王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曲岚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用词太过主观性了。作为侍卫,汇报情报时,当以客观、中立的口吻,而不该带有主观情绪,以免对接收者带来影响。 “是属下的错,不该任意揣测小侯爷。”曲岚两腿跪地道,“请殿下责罚。” “你非有意,出去领五下军棍吧,将张伯唤来。”裴寂闭上眼,抬手按了按眉心。 “是,殿下。” 张伯很快便迈入书房,垂首道:“殿下。” 裴寂开口问道:“张伯,这几日萧昀可曾在你面前说过什么。” 他这话问得并不清晰,张伯也只能含糊着回答:“说过许多呢,有关殿下的、有关侧君的,殿下是问哪方面?” “关于侧君。”裴寂道。 张伯明白了:“殿下,小侯爷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他嘴上说不待见侧君,倒也不会真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老奴这两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