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生病受伤,憔悴得厉害,让人看着心疼不已。想来殿下心里瞧着也不好受吧。 他正想开口安慰殿下两句,只见殿下头也不回迈出了主屋。 张伯心里又纳闷儿了,殿下分明瞧着是担心的,但怎么又像是没那么担心? 裴寂一路迈出烟暖阁,曲岚立即跟上:“殿下,已核实,今夜马车原本是要驶向松香酒楼,中途改的道,驾马车的小厮和拦截侍卫的都是摄政王的人,想来是有意安排。” “嗯。” 曲岚接着道:“后来的黑衣人身份不确定,属下查看过两名小厮的尸体伤口,发现都是刀伤,一击毙命,而且……”他有些犹豫。 “接着说。” “是。从刀法来看,有些像是近几年无影阁出来的杀手。传言无影阁头部的八名顶级杀手所用武器皆不同,这次的很像是其中用刀的那位。不知侧君怎么会被无影阁盯上。”曲岚道。 裴寂双手抱臂,走到湖心亭。月色皎洁,映在微波轻荡的水面上。凉风徐徐,像是要把人心头的烦躁都吹散。 他轻轻抬起手,指尖触上嘴唇。 方才那个感觉,很奇特,与那日他中了春.药后强吻宋北遥的感觉不一样。 半晌,他沉沉开口:“无影阁插手各国朝堂的事不少见,他们盯上宋北遥,兴许是冲着本王来的。你再调两个侍卫去烟暖阁,近期内不要让他出府。” “是。”曲岚应下声来,接着道,“殿下,还有一事,先前让调查的侧君出宫一事,有新进展了。” “说。” “侧君七岁那年出宫后,就被送来大周的青鸾山庄,一直呆到十五岁才回召国。”曲岚道,“属下查过,青鸾山庄三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不知道侧君进去八年是做什么的。” “继续查。” “是,殿下。” — 忻王府。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潜入书房,案桌上,烛火倏地一晃。 裴铭搁下笔墨,指了指一旁泡好的热茶,道:“肃月,这茶我是刚泡的,要不要尝尝?” “你知道的,我不喝茶。”黑衣少年将带血的刀放在他面前,血珠滚落,滴在纸上。 “人我已经杀了。下回别让我杀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差点都要舍不得下手了。”肃月直接坐上案桌一角。 裴铭悠然一笑:“亲手屠尽满门的人,还有你舍不得杀的人?” “这说不定啊。”肃月提刀在空中一转,刀刃直接架上裴铭脖颈,“忻王殿下我就舍不得杀。” 裴铭眸中忌惮一闪而过,抬手将刀拨开:“那我是真该觉得庆幸。” 他接着道,“人虽死了,肃月,我还需要你留在璃都,帮我盯着太子府。” 少年朝他摊开手掌,邪邪地勾唇一笑:“可以,解药先拿来。” 裴铭从桌旁暗格里取出一个药瓶,递过去:“这次给你两个月的量。” “行。”肃月上下颠了下药瓶,提刀走人:“记得给我找个好点的住处。” …… 宋北遥从未感觉身体这么疲倦。 像是背了几十公斤的行李,在沙漠戈壁徒步行走,风吹雨打日晒,饥肠辘辘,浑身酸痛。空气从口鼻呼入,像刀片一样割开喉咙,进入肺部,再带出浑浊的气。 累,渴,饿,痛…… 间歇能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眼皮却有千斤重,分毫睁不开。 意识在大海里飘了几圈,终于上岸。 他艰难地睁眼,照旧先看气运值。—183,当真一朝回到解放前。 “哎呀,宿主,能活命就不错了,气运值还能再刷嘛,来日方长!”系统劝他。 “咳咳咳,咳咳咳咳!……”宋北遥捂着心口,将头探到床边,狠狠呕出几口血来。 “主子!!” 李莲生刚从外面换了盆水,一进来就见侧君趴在床边咳血,吓得赶忙朝外面大喊,“凌风,主子醒了!” 随后疾步走到床边,将盆放下,拧好帕子给宋北遥擦血。 “主子,您这次可真的吓死小的了。”李莲生一脸后怕道,“小的那日过来看到您满身是血,还以为、还以为……”他立即闭了嘴。 “还以为我活不了了是吗。”宋北遥重新躺好,无力地笑了一下,安慰他,“没事的,我命硬着呢。” 李莲生心疼地皱起眉:“主子,您以后就别出府了吧,府外多不安全!” “咳咳,咳咳咳。”宋北遥闷咳几声,摇摇头。真要说起来,太子府也不见得多安全。 很快,李莲生出去盯着正在煎煮的药,离开时将门带上。凌风坐在床边,瞪着宋北遥,半天不吭声。 “怎么了这是?”宋北遥虚弱道。 “都是你让我那天不跟着,你看,出事了吧!”凌风没好气的。 “好好好,是我的错,凌少侠莫气。”宋北遥边说边咳,说一句话,要停下来缓好久。 凌风见他这样,干巴巴道:“下次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一定要带上我。” “我发誓,下次不去了。”宋北遥看着他犹带青涩的俊脸,笑着说。 凌风才不信他的鬼话:“你那晚赴北齐摄政王的约出了事,第二天他就启程回北齐了。说说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晚…… 零星的记忆在脑中浮现,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宋北遥呼吸一窒,再次重重咳了起来。 “不问了不问了,我不问了还不行,你别这样吓人啊!”凌风赶忙开口。 缓过气来,宋北遥轻声道:“有人在追杀我。” 凌风一听这话,立马哀叹:“完了完了,肯定是阁主派来的人,说不定我还认识,这下连我也保不了你了!你这次没死,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宋北遥:“……” “你巴着我点儿好吧。” “杀你的人长什么样?还记得吗?”凌风问道。 宋北遥攥了下拳心,缓缓道:“记得,他说他叫肃月。” 凌风一下从床边弹跳起身,两手抱头,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怎么了?”宋北遥问他。 凌风终于冷静下来,返回床边坐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听好了,肃月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厉害的,我从没见过他,但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他和阁主关系很好,最关键是……” 凌风凑近,冷冷道,“他要杀的人,从未失手。” “嗯。”宋北遥若有所思,“意思是你要杀的人,曾经失手过?” “……”凌风无语,“这么说吧,我们接的任务难度,和他接的任务难度,是不一样的。” 宋北遥又道:“你们是指谁?” “……”凌风接近暴走,“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想杀你,你必死啊!必死!!逃到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