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摸索,却发现自己换了衣服,那枚图钉不在口袋里。 “郁医生?”秦霜鱼边说,边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之前只是听学弟说郁言璟可能有些反常。 但这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 那双唇紧抿着,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肌肤渐渐泛上一抹潮红,淡漠眼底一点一点累积起情绪风暴。 “告诉我,”郁言璟开口,声音嘶哑如从嗓子里挤出,带着意味不明的停顿,窥见一丝怪异,“你的小名,叫什么。” 秦霜鱼没跟上他的思维,愣了愣。 却在那抹冰冷中掺杂一丝疯狂的眼神下立时回神,谨慎回答:“我没有小名,我们家不起小名。” “你从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秦霜鱼更奇怪:“当然是那天你晕倒在巷子里,我带你来的医院。” “之前呢?”郁言璟似是耗空了最后一点耐心,音调逐渐沁上凉意,双眼渗出丝猩红的阴霾。 “什么之前?之前我们不认识。郁医生,你到底在说什么。” 郁言璟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表情空白一秒。 他转身,向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电光火石间,他脑中蓦然浮现出唐霏弯着红唇笑意盈盈的模样。 “因为我现在很想很想,看到你后悔到痛哭流涕的模样。” “我最喜欢看男人哭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种表情,那种表情……! 唐霏一定知道什么! 郁言璟一路上几乎是擦着超速的车速到了南山看守所。 “我要见唐霏。” 狱警记得他,说:“抱歉先生,犯人每个月有固定的探监次数,唐霏的已经用掉了。” 郁言璟手在口袋里抓了下,短短的指甲狠狠陷进肉里。他潜意识中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失去了以往的镇定,头发微乱。 “我不见她,能联系上她吗?” 狱警还是那句话:“抱歉先生,请回吧。” 郁言璟不可能走,他站在那,身体绷得笔直,一点点咬紧了后槽牙。 有人从他旁边走过,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李哥,”狱警跟他打招呼,说,“这位先生想见唐霏,但你也知道咱们的规定。” 李警官瞅了眼郁言璟,一下子想起这张脸来:“哦哦,是你啊。” 郁言璟被他盯得心情烦躁,额发遮住的眼睛渐渐染上阴鸷冰冷。 他今天不该出来。 他快失控了。 可不行,他必须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他再也不想被束缚带捆住,无法挣脱只能被鱼肉…… 李警官的话打断他的思绪:“唐霏那天写了张纸让我转交给你,我找找,就在抽屉里。” 郁言璟猝然回神。 李警官翻了翻抽屉,把一张仔细对折的纸交给郁言璟。 内容他已经提前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郁言璟盯着那张纸,没有伸手,瞳孔微微放大,看着那张最普通不过的纸张。 他总觉得,好像有一辆列车挣脱了原有的轨道,脱轨狂奔。 “诶?小伙子,你要不要?”李警官催他。 一只手伸出,慢慢接过那张纸,一点点展开。 唐霏的字龙飞凤舞,仅限于能让人看清的程度。 这就够了。 上面明晃晃写着: [忘了告诉你,你说的那个胎记,沈舟然也有一个,位置形状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好似可以看到那个女人戏谑玩味的笑。 脱轨的列车以350km/h的速度撞上了山体,轰然炸裂。 碎片落入了无底的悬崖。 作者有话说: 后面带一章加更,先跟大家说一下,我这个月参加周末日万活动,所以周末都是每天一万字,但下个月就……不参加了,恢复正常更新。 第62章 (加更) 郁言璟将那张纸上的字读了一遍又一遍。 心中那个荒谬的想法好像得到了证实。 但...... 怎么可能?! 世上连两片相同的树叶都没有, 怎么可能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大脑嗡地一声炸开,捏着纸的手背泛上难捱的麻痒, 像一窝蚂蚁直往骨头缝里钻,啃噬着他的血肉,啃断束缚阴暗情绪的铁链。 心却仿佛浸入了黏腻的淤泥中, 紧密裹挟不能呼吸。 “小伙子?呃,小伙子你没事吧?”李警官看他一直低头看纸条, 出声问道。 郁言璟豁然抬头跟他对视。 然后一言不发转头就走,快速消失在了看守所。 李警官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皱眉。 警察喊他:“怎么了李哥, 人都走了。” “我总觉得那个人很奇怪。”做警察的第六感往往都很敏锐,刚才那一瞬间他捕捉到了一丝怪异, 可又说不上来。 “他吗?他可是A大的老师, 年轻有为。”第一次来的时候登记过信息,警察记住了。 郁言璟几乎是狼狈的回到车上,用力关上车门。 手却在发抖。 不是恐惧导致的颤抖, 而是病理性发抖。 那张纸已经被揉皱了,手心的汗浸软了纸, 晕开上面的字迹。 不止如此,洁白纸张上擦上了几抹红痕,暴露在空气中逐渐由鲜亮到暗沉。 郁言璟用他短而钝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留下月牙形的伤口,往外渗着血。 可是还不够。 他颤抖着手解开袖扣, 挽起袖子,对着伤痕遍布的胳膊张口, 咬了下去。 血腥味充盈了整个车内空间,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却也在安抚着。像是某种毒|品,让人堕落,也让人依赖。 郁言璟面无表情缓缓加重力道,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等他恢复神志的时候,整条胳膊已经血肉模糊,皮肉外翻。随着抬头的动作,唇角沾上的血缓缓流下,浓艳稠丽。 他盯着后视镜中的自己,浅色眼眸平静无波。安静几秒,郁言璟打开副驾驶前的柜子拿出便携医药箱,熟稔地开始包扎。 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郁言璟已经记不清了,他人生前十几年浑浑噩噩。 被抓去当过矿工,被乞丐当成赚钱的工具,被虐待,被毒打,被某个非法组织捆起来做过人体实验。 好像是那个时候,他发现刀锋切开皮肤的痛感可以让他感到快乐,像一瞬间得到解放。 当然,切开别人的也一样,区别在于后者只有浅层的精神愉悦。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但他也不想回头了。 他人生的每一步都踏在荆棘上,在9.23拐卖案之前,他的生活也不怎么样。 父亲是个酒鬼,喝醉了会打人。母亲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