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竟然出奇的感受到了恐惧,他的本能让他想要逃跑。 这时目光又移开了,放在季辞晏这里变成了一派温和。 “怎得,师兄便来不得了?可是生疏了?” “倒不是,师兄进来坐吧。” 季辞晏心道出关后他就一直等临随想好答案来找他,不成想对方一直逃避,只在他晕厥那次来过一回,到底也没见过面。 修仙者虽容貌永驻,可累年累积的状态却是做假不得。 季辞晏细细看着,临随虽然有意在他面前保持十年前轻松随意的状态,但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上位者的威压与疲惫还是暴露了他的状态。 这十年间,临随已经逐步掌握了落杉宗的大小事务,不少门派阿谀奉承时,临宗主这样的称呼他也是偶尔有听人提起过的。 毕竟师父师娘如今的状态,有心人也都看在眼里,下一代宗主多半就是临随。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他们极少有这样对坐却无话可谈的时候。 季辞晏垂着头,他把趴在他腿上的英穆身上的毛发揉的一团糟,临随就这样看着季辞晏,不发一言。 最终还是临随开了口:“小晏,不打算回宗门吗?” “本是要回的。”季辞晏手一顿,没抬头:“我再四处逛逛。” 临随突然伸出手握住季辞晏的手腕,后者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抬起头,就听得临随问道:“我在你眼里莫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不回去,不也有躲着我的意思吗?” “我没……” “小晏,你心跳快了。”临随打断他。 季辞晏想把他的手抽回来,可临随握得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摊牌道:“是,可我那天说的话,师兄你可还记得?” “记得。” 临随如往常般笑着,可季辞晏的手腕已经被攥出了一道印,表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你随师兄回去,我们仍与以前一般,可好?” 见季辞晏不愿意和临随纠缠,英穆直接暴动,从季辞晏腿上跳起来,张开嘴死死咬住临随的胳膊上面,鲜血从咬出的孔洞中呖呖流出,临随却只微微皱眉,身形仍然一动不动。 他暗里在领域内掐住英穆的命脉,只要再多一寸,英穆必死无疑。 然而这一切他都没有打算让季辞晏看见,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在等季辞晏的回应。 “跟师兄回去吧。” 季辞晏闭了闭眼,他先将英穆收回到安全的灵兽空间,淡淡道:“你若没有来寻我,不过三五日我便会回去。” 可是他的任务才刚刚结束,临随还是紧跟着来了,说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这一次也不是来好言好语劝他回去的,是威胁。 ——那么他想要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还回得去吗?或者说,我回去了还能出来吗?” 季辞晏站起身一步步靠近临随,直接用灵力定格了临随方才在桌下捏诀欲杀英穆的手,肯定道:“你一定不会放我走的,宗主大人。” 连英穆都知道因为这是他的师兄,他才只是警告,没有化人形下狠手,可临随呢? 或许曾经的临随确确实实是个温柔和善的师兄,可如今他连自己的灵兽都能随意杀戮,只想着欲盖弥彰和粉饰太平不被他看见,那外面又装得那副温柔的皮囊给谁看? “你是这么想我的?”临随脸上的笑停滞了一刻,他的指尖一点点嵌入季辞晏细嫩的皮肤中,手骨因用力而泛白,而季辞晏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良久后,临随才叹道:“从前不过一点擦伤,都会和师兄喊痛,如今怎得无话了?” 说罢,他松开了季辞晏的手腕,上面已经多了几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季辞晏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无所谓的动了动手腕:“如今不需要了。” 他不需要师兄,也更不需要和师兄喊痛了。 “哐当!” 门外,临随布下的结界尽碎,剧烈的反噬令临随喉间瞬间涌上一股血气,抑制住才没有吐出一口血。 他已是金丹大圆满,此间能破他结界的人屈指可数,只有……他目光阴狠的盯着门口出现的云思远,面对季辞晏以外的人,他撕下了温和的面皮,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化成剑将云思远戳成筛子。 云思远恍若未闻,他眼里只看得见站在桌旁的季辞晏,他快步上前细细查看季辞晏身上的每一寸,确认没有受什么其他伤。 季辞晏把手腕的伤口掩了掩,对云思远摇了摇头,背对着临随道:“……你回去吧,师兄。” 季辞晏心里想着,若临随执意要带他回落杉宗,云思远虽然还未晋升化神,但主角总归也会有一些底牌在身上的,可他到底也不想和师兄走向互相残杀的地步。 师父、师娘已去,在此间世界与他有联系的亲人只剩临随一位了。 至于落杉宗,他对那里已无留恋。 “……回去做好你的宗主。”季辞晏攥了攥拳,离开了房间。 云思远挡住临随望着季辞晏背影的视线,他眉心微动凝了一缕致命的剑意,此意一出,临随心中的红色警报都在狂响,该剑意莫不是已经有了化神期的实力,可他无法逃脱,被杀意锁定,动弹不得。 果然下一秒,临随方才攥了季辞晏手腕的手被那一剑凌厉的穿过,掌心内里所有筋脉尽断,生生废了一整只手。 可对于这本能要他命的剑意来说,已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若不是你是师兄在世仅剩的亲人,他不愿杀你,这一剑只会穿过你的头顶。” 若只是寻常的断骨伤对于修仙者来说未必不能治愈,但这是具有化神期实力的一击,单是其中一条筋脉就不知要费去多少天灵地宝与寿元才能修复。 若临随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化神,他的寿元也终有尽时,哪里经得起屡屡消耗。 云思远眯起眼睛,惯无表情的脸色凝了一层冷意,他抚摸着自己的剑鞘,杀意随着手指蔓延:“这次只是右手,往后你碰了师兄哪里我就废了你哪里。” 临随怔愣了一会,忽然仰起头肆意的大笑,举起他仅存的手指着云思远:“你已经吃了那丹药吧。” “不用怀疑我,因小晏也需要吃其中一颗,所以我没下手脚,只是……” 临随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摇头讥笑道:“终有一天,你过度的嫉妒心、你过度的占有欲,都会在那丹药的作用下彻底变得一览无遗,你又如何留得住小晏。” “等你那丑陋阴暗的内心暴露在小晏面前,到那时你与我又有何不同?” * 云思远不知他是怎么走出季辞晏的包厢的,他站在自己的包厢门口举起手迟疑了片刻,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季辞晏板着小脸在训话:“……他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