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男人花样颇多,系带款式繁杂琐碎的衣服,李映池咬着唇瓣坐在床上试了又试。 “还没好?” “啊!” 李映池被对方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 第一反应就是往床上一缩,也忘了这到底是谁的床,像一个差点被占便宜的良家先生似的拽住了两边散开的衣角,试图遮住自己身前的春光。 他其实也没觉得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说法。 只是下意识的,他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尤其是在被对方以教他穿衣服为由,比自己体温要高出几倍的大手握住腰间时。燕陕艇 听着对方平静的教学,手指捏着袖扣穿梭来回,好似十分专注的行为。 那不经意间触碰到腹部的动作,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微热的呼吸洒在耳背时,导致李映池控制不住地微颤的事情。 似乎都是他一个人过于害羞所的。 再之后,在华衔青的房间内,他是怎样褪下湿透的衣服,又是如何重新穿上了不属于自己的外袍,完全忘了。 只记得对方微哑着声音让他扣好扣子。 在他抱着衣服要出门时,被对方滚烫的手指捏住了后颈。 脚步来不及停下,他差点撞进了华衔青的怀里,对方没什么反应,只是把他扶好后莫名其妙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熏的是什么香?” 李映池迷迷糊糊,“熏香?我没有钱买熏香。” 然后华衔青就不说话了,二人之间沉默了一会,最后华衔青只道让他把脏衣服留在这,下次来的时候再带走。 很怪异突兀的问题,李映池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觉得有视线一直飘在自己身上。 但能够再次和对方见面就是李映池最初的目的。 听见华衔青这样说,李映池完全拒绝不了,一时间思绪都跑远了,也就没再多想对方之前问的问题。 捧着不知何时被男人捡起的书本,李映池垂着小脸,细声细气地答应了,走之前还没忘让华衔青多关心一下白致知的心理问题。 等穿着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外袍走出华府的时候。 思绪渐渐回笼,李映池感觉自己的头上已经开始冒蒸汽了。 他怎么能麻烦别人来帮自己穿衣服。 夜色渐浓,苏言澈没有耽搁。 他惦记着自己那生着病的邻居小先生,做完农活后就直接回了家。 想到对方那堪称可怕的厨艺,苏言澈生怕对方病上加病,准备在李映池回来之前就做好饭菜,请他来自己家里吃晚饭。 可再见到李映池时。 苏言澈发现自己惦念了一整天的小先生身上,正套着一件明显与其身形不符的衣袍。 早上离开时,先生穿的衣裳还不是这样的。 第119章 病弱小先生(五) 薄暮冥冥, 晚风习习。 天边仍留有残阳,橘红斑驳的光线洒落在路边摇曳的草丛里。 纯白毛色的小猫直起身张望着,琥珀色的眼眸剔透莹亮, 转眼又跳跃在其中,翘起的白色尾巴和绿茸茸的狗尾巴草互相玩闹。 “咪咪。”青年轻声哄逗, 想要招那只小猫过来。 不远处就是李映池如今的住处。 但显然,比起回家休息, 他现在更想在这吹着晚风, 和小猫相处一会。 盘起的发丝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 墨发顺滑地贴合在他修长的颈间,柔和秀丽的轮廓被夕阳晕了层漂亮的金线,好似是这逐渐变为冷调的墨蓝天空下误入的唯一暖色。 最后他如愿以偿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这个时间段,镇上的百姓们大多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屋檐处悬挂着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灯笼,摇摇晃晃的, 因为天冷,连往日里前仆后继的飞虫都少了很多。 日头在消逝的时间中完全地落了下去,天色昏沉。 借来的衣服衣领很高,刚好阻隔住想要从脖颈间钻进的寒风。 用手捏紧了衣领, 李映池不舍地向小猫告别,起身准备回家做些晚餐犒劳自己。 才转身, 他就看见了不远处自家门前站着的人, 愣了一秒后,李映池便迈着步子小跑了过去。 “苏言澈,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你在这很久了吗?” 他小半张脸藏在衣领里, 因为冷意脸颊两处变得红扑扑的,跑过来时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水润的眸子含着盈盈的一汪清水,正专注地看向对方。 褐黄篱笆边,苏言澈静静地站在那,身上还穿着中午下工时的短袖。 闻言,他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李映池手中的书本,只是说:“先生,我刚回来没多久。” “可是你的手好凉。”李映池眨了眨眼,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男人肌肉微鼓的手臂,“是我回来得太晚了吗?” “没有。”苏言澈沉沉答他,“只是今天太冷了。” 手指下的肌肉变得好像更紧绷了些,李映池抬眸,就见苏言澈正慌张地转过身,要往屋子里走。 这幅模样看上去就好像不想再理人似的。 李映池以为苏言澈是生气了,小跑了两步追过去,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中途被苏言澈牵住了手,重新放慢了脚步。 “不要跑,先生。” 苏言澈好似叹了一口气,回头替他整理好了衣领,重新将青年动作间露出的肌肤遮得严实,“先生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小心吸进了寒风又要咳嗽。” 李映池拉着他的手轻晃,不承认,“没有跑,只是走得快了一些。” “……好,那我们走慢一些吧?” 苏言澈耳根微红,感受到和对方和紧贴的部分,微凉柔软的触感,只是碰一些好像就会绵软地融化掉。 好奇怪。 - 走到屋子里时,胡乱席卷的秋风就被四周的墙壁隔绝在外。 若只是如苏言澈所说的那般普通相遇,也并没有等待很久,在李映池回到家中时他便该离开。 但他并没有离开,反而跟着青年的身影,一同走进了屋子里。 昏暗的屋子内忽然出现了亮光,烛台重新落回了桌面。 苏言澈放下了手中的火折子,回身看着青年放下手中的东西。 和在外面不一样,现在的先生,有一种小动物回到了巢穴后逐渐放松的模样。 比起出门时显得微乱的盘发,散落在白皙低垂的脖颈间,微微幼稚的放松动作,舒展着纤柔的身姿。 外人所不会窥见的小先生。 他站在这,登堂入室,却能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自然得像是他本来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就如同,自己每天都会和先生一同在夜晚归家,又或是,他稍稍提前一些回来准备好晚饭,和今天一样等待对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