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的境况。 周念脸上笑意开得更灿,甜甜的梨涡镶在嘴角, 她就这么笑着対鹤遂中:“鹤遂, 我好开心, 谢谢你。” 鹤遂迎上周念清甜无隙的漂亮笑容, 他扫过她嘴角的两个小梨涡后,把目光转开。他闭上眼睛, 冷冷道:“得了,别废话了。” 周念一点都不介意鹤遂的冷淡,他能答应她,她就很开心了。她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画。” 鹤遂依旧闭着眼,嘶哑的嗓音懒洋洋的:“你想什么时候画。” 周念想到冉银给她定下的时间。冉银从市里面回来的时候,就要看到周念参赛的人物画。 冉银是今天晚上回来,她需要在这之前完成作品。 “那你看今天行吗。”周念试探性地问,“你什么都不用做,躺着就行。” “……” 鹤遂有伤在身,周念本来没抱希望他能一口应下。没想到,鹤遂倒是没拒绝她,淡淡说:“随你。” 周念更开心了,脸上的笑也更浓了:“那我今天下午过来。” 鹤遂没再应。 周念还停在门口,声音里掺着清糯的笑,认真地说:“鹤遂,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答应我,我想我今天一整天都会特别开心。” 病床上,闭着眼的鹤遂没有明显反应,只是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下,然后他冷冰冰地说:“周念,你废话真的很多。” 周念毫不生气,就算他现在闭着眼没看她,但她还是抬起手来冲他挥了挥:“我下午再来,再见。” 挥手时因为穿着件阔大的黑色卫衣,动作显得特别可爱。 鹤遂听见周念轻手轻脚把病房门关上的声音,听见她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他睁开眼,转头重新看向门口。 一阵风从窗户灌进来,把门锁不好使的病房门重新吹开。 过道上的光从门缝里倾泻了进来。 好亮。 - 是个要下雨的天。周念走出镇医院的铁大门,抬头看见黄贡贡的天空,刚爬上山头的太阳也藏在浓重的铅色云朵后面。 老人都说天黄有雨,周念不敢耽搁,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起风了。 风意凉猛,周念却不觉得冷,她身上穿着件鹤遂的黑色卫衣,将她的体温保护得刚刚好。 如她所说,她今天心情相当不错,即便是个如此糟糕的天气。 到家以后,周念先回房间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再把脏的衣裤放进洗衣机里清洗。 衣服不敢晾在院子里,周念就把衣服晾在了堂屋里面。 其中也包括鹤遂的那件黑色卫衣。 午饭时间,周念还是去叫莫奈一起吃的。饭桌上,莫奈突然问她:“周念,你有没有听说那件事。” “什么。” “那个鹤遂被人捅了。” 周念缓慢咀嚼的动作一顿,她摇摇头表示没听说。 莫奈又说:“我早上陪奶奶去菜市场买菜听说的。听说他就是在自家门口被捅的,有人去看了,现在地上都好大一摊血,听着就吓人。” 周念轻轻嗯一声,别的没多说什么。 “我还听说,当时是有个女生打的120,但不知道是谁。”莫奈感叹了一声,“还好有那个女生,不然鹤遂肯定没命了。” …… 周念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还好她昨晚经过那个小巷,不然鹤遂就没命了。 吃完饭,和莫奈一起在厨房洗碗。 周念一直说不用,莫奈却非要坚持和她一起洗:“我已经免费蹭饭了,不帮着洗洗碗的话,真的很不好意思。” 周念只能说:“好吧,我们一块洗。” 两人一起站在灶台旁边的洗手池前,一个负责洗,一个负责清。闲谈间隙,周念问:“京佛是什么样的?” “嗯……”莫奈想了想,说:“一座很繁华的大城市,人多车多,但总觉得少了点人间烟火味,不如花楹镇。” “喔。” “周念,你以后也可以去京佛玩的,京佛还是不错的。”莫奈说。 “好呀。”周念温温柔一笑。 后来,二十二岁的周念身至京佛,却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京佛不错。 一瞬间也没有。 她觉得京佛这座城市简直糟透了,冷漠透顶,让她觉得恶心。 …… 送走莫奈后,周念迈着轻快的步伐上楼,到画室里去准备工具。她没有心思午睡,强行睡也睡不着,她只想准备好东西就到镇医院去。 画室里有一个置放画具的架子,八层高的设计,层间距足够宽,上面有条不乱地摆放着多种画具,画板,橡皮,调色板,画纸,画笔。画笔也分很多种,画素描的铅笔,画国画的毛笔,画油画的油画笔。其中每一种画笔的中间门道可不少,铅笔就有2H、HB、B、2B、3B、4B……很多种,油画笔也分猪鬃,狼毫和化纤等等。 周念到画具架前,开始精挑细选起来。不论是在家画画还是出门写生,她都没有用这么长的时间挑选过画具。 她选了三支最趁手的油画笔,一支平头狼毫的,一支尼龙尖头的,一支勾线的。另外的还有一个板刷。 周念拿来一个画箱式的画架,往里面放笔,放最贵的一组颜料,以及调色板,调色油等工具,直到把箱子装得满满当当的。 收拾妥当后,周念背上画板,提着画具箱离开画室。 出门时还没有下雨,天却更加发黄阴沉。周念觉得这雨始终要落的,所以也没忘带上一把雨伞。 到镇上医院的时候,已经一点半。 中午的医院里人少安静,周念走进住院楼,注意到电梯楼层在显示上行,她懒得等,拐进安全通道里走楼梯。 拎着巨重一个画具箱,周念身上还背着块板子,一口气爬上四楼都让她累得气喘吁吁。 太累了,要不是早上才输过营养液,她觉得自己又得晕倒。 病房里,护士刚刚给鹤遂挂上一组新的药水。他苍白的手臂搭在床沿,手背上扎着针,针头连接着的青色血管十分清晰。 门口传来温吞的脚步声,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 门打开,周念娇弱的身子出现在他视线里。她穿着一条洁白连衣裙,方领,喇叭袖,伸出裙摆的两条小腿和他胳膊一样粗。 她提着个画具箱慢吞吞地走进来,小脸累得通红。她的手是那么小,硕大的画具箱坠在她的手里,鹤遂怀疑她的胳膊随时会断。 周念一进病房,就发现鹤遂在看着自己,她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注意到鹤遂还了病床。 他现在躺在靠窗的那张病床上,就是她早上躺过的那一张。 “你怎么换病床了。”周念到病房中间,把画具箱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