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自欺欺人的话了,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就算是游戏,也请你适可而止,因为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你以为我在跟你玩吗?” 钟意握着她的手,忽然上移,用力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林幼宁,你以为我身边缺人吗?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值得我跟你玩到现在?” 他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难过,“是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对你究竟是不是真心,你比谁都清楚。” 寂静无声的空气里,他的心跳太剧烈,太滚烫,让林幼宁有一种正在被灼烧的错觉。 她垂眸,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钟成,越发心烦意乱,想要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就在此刻,从刚刚开始就没再说过话的季从云,一把抽回了她的手,将他们隔开。 “麻烦你放尊重一点,想说什么就好好说,不要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 “你女朋友?” 钟意闻言,嗤笑一声,神情里有着她从没见过,却浑然天成的傲慢自恃。 “趁我没生气之前,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或者我现在就叫保安过来赶人,你自己选。” 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幼宁担心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急急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右手却突然被季从云牵住。 “我没事,别担心。” 视线落到他们交叠的双手上,钟意的视线缓慢往上,最后落在她眼里:“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你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才过了多久……你就想和别人在一起?林幼宁,你的感情,你的承诺……就不廉价吗?” “好了,都少说几句。” 说话的人是忧心忡忡的钟晴,她走到钟意旁边,伸手替他系好了松松垮垮的领带,语气仍然是关切的,“今天是你爸爸的gala banquet,这么多叔叔阿姨都在旁边看着呢,就算是天大的事也要先放一放,听话,好不好?” 而身为父亲的钟成,直到此时此刻,依旧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林幼宁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却没想过,会僵到这个地步。 季从云转过头,轻声道:“幼宁,我们走吧。” 不愿意在这里再呆一分一秒,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忽然。 有谁跟过来,站在前面,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小钟先生,别这么幼稚了。” 虽然已经动怒,季从云的口吻仍然平和,维持着作为一名成年人和长辈该有的体面,“命中注定不是你的东西,强求不来。” “我跟她就是命中注定,强求的人是你。” 钟意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神情阴郁,“放手,她不能跟你走。” “我要是不放呢?”季从云微微眯起眼睛,“你想怎么样?” 话音未落,眼前的少年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反手狠狠一拧。 似乎没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钟家人的面突然动手,季从云躲闪不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撞到了墙面上。 钟意的动作很快,而且干脆利落,像是进行过专门的格斗训练。 面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林幼宁脑袋倏地一片空白,几秒后才想起阻拦。 原本安静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而面前的钟意微微弯腰,用力拽着季从云的领口,忽然一拳挥下去。 这次已经有了防备,他偏过头去,堪堪躲开了。 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这样接二连三的挑衅,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出手毫无保留,谁都不肯退让。 就在场面快要不受控制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愠怒的声音—— “够了!” 大概是这个声音里天然的威慑力,季从云犹豫片刻,还是松了手,开始整理自己的衣领,转眼间,又变回了那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模样。 原本喧哗的人群也瞬间鸦雀无声。 钟成慢慢走近,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却满是斥责:“上次在酒吧跟人争风吃醋,现在干脆大庭广众下直接动手,你是不是非要把钟家的脸丢尽才满意?”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不用你管。” 后背靠在墙壁上,他垂眸盯着自己袖口上无意间沾到的一块灰尘,微微皱眉。 好像根本没把自己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钟成看着他这幅没轻没重的样子,面色微沉:“你是我儿子,你在用什么语气对我说话?” “哎呀,他还小,不懂事,我回去说他几句就是了。” 钟晴说完,从手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随手抽出几张,擦了擦钟意的袖口,“衣服脏了,穿着很难受吧?上楼开个房间,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再下来。” 话里话外都是维护。 在面对着她的时候,钟意就像是一只收起爪牙的小兽,即使心里不情愿,面上也不会拂逆。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林幼宁的心思此时此刻全都在旁边的季从云身上,见状,立刻过去扶他:“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疼不疼?” 对方温柔一笑:“没事,不疼,别担心。” 还是不太放心,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季从云往外走:“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无论是钟成,钟晴,还是周围窃窃私语的宾客,没有人在意她。 好像她只是一个引起这场闹剧的最不重要的导火索,是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闯入者,不值得被正眼相待。 唯独钟意,还在看着她。 就像眼里只有她。 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人,逃离这双眼睛,林幼宁的脚步忍不住加快了一些。 很快,他们就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再无踪迹。 ** 她走了。 没有回头。 一次都没有。 明明他身上也有伤,她的所有注意力却全都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连一眼都吝啬分给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幼宁曾经明明是那么喜欢他的。 钟意一直认为,想要被别人喜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事实上,于他而言,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了。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林幼宁重新喜欢上他,会变得这么难。 人究竟是不该犯错。 还是犯错之后,不该挽回。 他忽然困惑。 往事如晦纷至沓来,心口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钟意不由自主地往前跟了几步。 还没来得及追出去,就被身后的钟成拉住,手背上的那个狰狞牙印也无处可藏:“这个伤口是哪来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偌大的宴会厅里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生怕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