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骇着了,就想直接送人去校医室。 余京海却把他往回赶,他不肯,还被怼了一句“娘们儿唧唧”,这一愣,没拉住人,余京海就跑开了。 他事后回想起来,余京海后来赶往的那方向应该是更衣室。 学校里的更衣室有洗浴区,估计余京海是要去把那一脸的血给先洗干净。 “他去哪了?校医室吗?”周惜着急地询问余京海的下落。 “不是。”李晟现在说话跟挤牙膏似的,挤一下答一下,还不给准确具体的答案。 周惜心急,恼得提高了音量,“那他到底去哪了?” “周老师,我劝你还是别去,余叔伤的是脸,我刚看见了,惨不忍睹,估计是破相了,还挺可怕。” 李晟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语文老师的问题。 周惜忽的蹙紧了眉心,他能感觉到李晟话里明显的敌意。 上次李晟替余京海送药到他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态度,不管是为余京海打抱不平还是感到不值,都在用少年人的方式表达不满。 周惜眼下没余力去责备学生对他的不尊敬,只抓着一个问题继续问:“他在哪里?” 李晟挑起嘴皮,笑得邪佞又不屑,就是不回答的意思。 这小子原本就是不服管驯的学生。 尽管周老师兢兢业业,对学生都很负责任,但学校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老师,刺头学生跟这类老师从来都不对付。 李晟之前会表现得稍微乖巧些,多是因为余京海给他陪练的时候总不忘叮嘱他语文课要好好上,在周惜面前不准瞎撒野。 然而,现在这两人都闹掰了,情况就不同了。 李晟心底窝着火,对周惜只会更不客气,转身就要回比赛场地。 周惜急迈了两步,将他拦下,“你还没回答我,你余叔去哪了?你说他伤到了,他需要去校医室,李晟,你别在这种时候胡闹……” “周老师,是您别胡闹才对。”李晟呵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嘲讽着,“余叔需要的不是去校医室,他需要的是什么,您最清楚,但就是装不清楚呗。” “李晟!”这一声喝出后,周惜的脸色青白交加,显是真动怒了。 周惜连骂架都不会,哪能唬得住这样的问题学生。 “你还小,不明白……”周惜的语气倏然变得无奈,自知硬碰硬对这小子没用,于是转念一想,改成了因势利导,示形动敌,“我会和他说清楚,但前提是,你要先让我找到人。” “不见面,我要怎么说?” 周惜再问,李晟果然就松了口,到底还是个没被社会打磨过的大孩子,要真论起什么虚什么实,根本挡不住来自语文老师的忽悠。 周惜得到了具体方位,不再多作停留,兀自转身就往更衣室那边跑去。 更衣室离篮球场并不远,周惜脚步赶得快,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当天的各项比赛还没结束,现在没有太多人会来更衣室,但更衣室里响着水声,说明有人正在使用洗浴区。 周惜定下神来,就闻见了那股清晰的、浓烈的白酒味,他的心跳登时涌快,混合着体内早已经受够牵引的信息素,红酒香气澎湃地炸燃,猖狂地急速蔓延开来…… 第34章 周惜主动的吻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周惜立刻迈开了脚步,直往洗浴区里绕进去。 这回走得更快,是担心余京海会再从他跟前跑掉。 却也因为太快,一踏进洗浴间的范围内,鞋底沾着水,脚下开始打滑,他的身体没能稳住,双掌匆忙一撑,猛地扑开了那扇没锁紧的门。 他整个人就这么不偏不倚,直直地撞中了正在花洒底下冲着凉的余京海。 余京海被吓得当场愣住,背对着身后的人,僵直了身板。 隔间里的水声盖住了周惜的那些脚步声,他是真没听见,不知道。 但现在那种特殊的红酒香信息素就趴在他的背上,哪怕人没出声,他也知道闯进来的是谁。 眼下这场面……两人都挺窘迫,得亏余京海顺道进来冲凉的时候没把短裤撇了,不然只会更尴尬。 “余哥……”周惜的声音先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响起,带着异样的沙哑。 “你、你先出去。”余京海关了水,紧咬着牙,催他离开,以面壁的姿势,反手推搡一把。 周惜差点儿就泡在彼此交汇的信息素里头出不来,有些晕乎地转回了些思绪,记起余京海受伤的事,赶紧伸手扒住了他的肩头。 刚碰着这一下,余京海险些双腿齐打抖。 他让周惜出去,这人非但没出去,还拿自个儿的手来揪他的肩,这敢情是成心来要他命的吗?! “余哥,你刚才挡球是不是伤到脸了?”周惜还在他背后焦急地问着,“你让我看看?” “没、没伤。”余京海继续躲着他的手,背部直绷,就是不肯转回身,“你先出去,别在这里头待着,等会儿都湿完了……” “李晟说你伤的脸。” 余京海猛地一噎气,低骂着,“妈的这小子……他瞎说。” “其他学生也有说,你都流鼻血了,刚才给我挡球的不是你?辅助裁判不是你?” “……”口才干不过语文老师的余京海选择闭嘴。 他这一沉默,周惜就更是忧心忡忡,“你给我看看。” “你先出去。”余京海第一次尝试认真忽悠人。 结果毫无悬念地宣告失败。 周惜依旧坚持,“你先给我看看。” “你出去再说。”余京海手掌抠紧了墙面,脑袋垂得更低,任凭周惜怎么抻动脖子,努力地从他身后探过来都瞧不见他的脸。 “先看伤。”周惜扯紧了余京海的胳膊,想把人转个方向,但余京海本来就身宽体壮的,单说体重都不知道比他重上多少,况且又在使力抵抗着…… 周惜就算用尽全力都不可能扳得动他。 “……阿惜。”余京海沉着嗓叫了一声,“真的,小伤,不碍事儿,你走吧。” “真不碍事,你能不给我看?” “我说了是小伤,就是小伤!”余京海一旦犟起来,饶是周惜这样当老师的,说什么道理也都是白搭。 “你为什么不肯给我看?”周惜被他这副顽石般的模样惹得气急了,“是不是伤得很重?” 余京海不想对他撒谎,那太费劲儿了,说一句谎话,他都会难受愧疚。 周惜再问下去,甭管问什么,他都干脆全盘装聋作哑,死不开口,同样也死都不转过身去。 硬着来,周惜硬不过他,软着来,周惜说得口都干了,他也还是对着墙,压着脖子,保持住僵硬的姿势,拱在那里。 周惜抿了抿嘴角,眼里充满了局促焦切,他轻声问了一句,“我跟你交换条件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