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久,又分了……舅,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曲子献追问着,他记得头一次见余京海,周惜身上就沾满了余京海的信息素,那味道冲鼻得很,充分彰显着余京海的信息素有多彪悍。 像这类Alpha,十个有九个浑,尽管余京海为人老实忠厚,但和周惜后来可是处对象的情况。 大家都是成年人,躺上了床,信息素互撞,能忍住的Alpha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不然周惜过往谈对象,也不能为安全起见,优先考虑Beta,其次才是认识较久,知根知底的Alpha。 包括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太子爷陈启,也是双方家庭有来有往的情分给顶着的。 而到目前为止,只有余京海不在知根知底的范围内。 所以曲子献才会往糟糕的方面去猜。 周惜神情微冷,眯眼睨瞪着话越来越多的外甥。 曲子献怕他生气,连忙自觉地打住。 “别再做不合适的事,不然真会翻脸。” 周惜的二次警告让曲子献不得不回忆起上次的修罗场,后背颤了颤,举掌保证绝对乖听话。 周惜又点起一根烟,散开的烟雾漫过他的脸侧。 曲子献默然瞅了瞅,总觉着舅舅的脸色被这雾染白又染愁了。 “分了也没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条条大路通罗马……”曲子献嘟囔着安慰亲舅,最后声音压得更低了,“本来就不太合适,分了也好。” 周惜微敛了眼皮,修长的指尖捻紧了烟屁股。 他听见了外甥说的不合适,却无从反驳。 总是不着边际的外甥这次说的话意外地很有道理。 他承认,和余京海是不合适,这种不合适的来由无关余京海对他好不好,够不够体贴,也无关他们的感情是深还是浅。 只不过是在他们的关系中,未来会存在的风险已经出现了隐约看得见的苗头。 理智告诉他,趁着感情还不太深,是该及时止损,分开冷静是正确的决定。 然而,情感上……他依旧需要承认,给自己划出的静思期,毫无成效,处处印证着情和理有些分不开的状态。 他做不到完全地放下,做不到如同过去终止每段恋爱关系那般,利落地抽身而退。 新烟快要燃尽,略有失神的周惜被烫得松开了手,烟灰狼藉坠地。 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周惜接起电话,转身走开,带着小外甥返回女装店。 第80章 老余的大招被截胡 近凌晨十二点,余京海兜里揣着个小红盒,坐着的士,紧赶慢赶地抵达了周惜住的公寓楼下。 外边下着大雨,眼瞅着时间就要过了,他想都没想,直接下车,任瓢泼雨势浇个通透,直奔进楼里,坐电梯上了楼。 刚从这电梯出去就见旁边那部电梯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了沾满酒味的两道人影。 一个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周惜,另一个却是他没见过的男人。 这男人的个头几乎和他一样高,身形健实挺拔,面无表情,气质冷峻,右臂稳搂着周惜的腰。 闭眼轻哼的周惜一脸醉意绯红,毫无防备,放松地倚靠在对方怀里。 余京海愣在电梯门边,看着两人黏成连体婴式地挪到周惜的家门前。 冷面的男人动作熟练地从周惜裤带里摸出了钥匙,带着周惜,开门进屋,随手关门。 余京海背骨僵直,目不转睛地凝住了那扇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去分辨那些浓重的酒味。 不单有周惜的信息素味道,还有如同冷泉一般的Alpha信息素。 周惜在生日这天带个Alpha回家,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如果说之前余京海还抱着一丝幻想,觉着没到他和周惜交往约定的最后一天,都有挽救的可能…… 那刚才发生在他眼前的事已经足够掐破他心底漂浮的泡泡。 他还没来得及跟周惜放大招——含括了道歉、庆生,以及……的大招,就被一个怎么看都是优质男的Alpha拦路截了胡。 信息素都飙出来了,Alpha和Omega浑身酒气,深夜共处一室,该发生的事肯定得发生。 余京海再不愿去回想,周惜和别个男人亲密相拥的画面依旧死死地定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时间,他万念俱灰。 身上浸着的雨水滴答滴答地跌在地上,滴干了,他还杵在原地,睁着裂了红的双眼,拼命地瞪着门板,像是要瞪透那块板,去找他要的那个人。 他的两只手都插在口袋里,一只紧攥小红盒,一只狠掐周惜家的门钥匙。 无论哪边使力都很大,都硌疼了手指骨头,却也都不肯撒开,放松哪怕一点力度。 仿佛不这样做,他随时都可能拿着周惜给过他,但还没正式收回去的“通行证”,莽撞地冲上去,不请自来地闯进周惜的家里,坏了人家和新觅对象的好事。 余京海就这么在“进”或“退”的两种念头里反复地扑腾挣扎,真忍得心口苦了,便往前跨出大步。 却马上又会想起周惜回到宜靖后对他冷淡疏离的模样,前进的步子就会紧跟着停下。 不知磨蹭了多久,余京海恼火地转身跑进了安全通道里,窝在台阶上,屈腿握拳,碾膝磨牙。 不考虑进退了,就要考虑坚持还是放弃。 周惜早就作了明确的选择,偏偏他不想放弃,总盼着那一丁点压根不存在的回旋余地。 他们的关系在厦原那会儿就结束了,现在周惜找了新的男朋友,要和新男友共度甜蜜的生日,他哪来的资格去干涉? 何况是他对周惜撒了谎,强行给周惜作临时标记,犯所有错误的是他,原谅求不着,再死皮赖脸地插手周惜的生活,只会给人困扰,更遭人厌。 可要让他灰头土脸地就此离开,如今能够健步如飞的他却又满怀踟蹰,两条腿好像废了似的,怎么都迈不开。 屡屡绕结子的思路单凭他那直愣的脾气,当真解不顺。 最终他无声无息地赖在通道里,琢磨了大半宿。 雨水打湿的衣裤干巴巴地贴紧他僵绷着,固执地不肯松快的身躯,更令他烦躁不安。 直到墙上的小窗透进了些许亮光,他仿佛瞬间收到了什么信号,如临大敌般弹直了身,顶着一张沉暗不堪的面孔,匆匆地从通道里赶出去。 到了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二锅头,又回了通道里,继续蹲台阶。 他是想明白了,赖了整晚都不走,还放弃个屁。 不能放,就是不能放,再扎心,疼得慌,他也得试,他要试过了再走。 又怕周惜那清清冷冷的态度一摆出来自个儿就会怂,于是便想着借二锅头的劲儿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