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阿惜……阿惜……” 满室鸡飞狗跳的求饶声直往餐厅里砸去,稳坐在桌前的周惜手中的筷子转来转去,真正吃到嘴里的其实寥寥无几。 他根本没有食欲,却始终捏着那双筷子,好像那是支撑点,管束着他,才没让他混乱冲腾的情绪决堤而出。 回到餐厅后,他一直没侧过脸,没朝厨房看过一眼。 余京海瞧得见周惜整个人,但瞧不清对方脸上全部的表情,浑然不知他每求一句,周惜的眼底就会多溢一分红。 周惜始终一言不发,却将筷子掐得越来越紧,余京海备受煎熬,他也在强行忍耐着。 双方都不好过的惩罚,不知道究竟罚的是谁,罚谁更重。 “阿惜,你给个痛快话行吗?要不你说你想怎么着,不是你说的吗,有问题咱摊开说,得解决它……” “要不还像上回那样儿,不就是碰了个脸吗,我这脸让你搓解气行不?你就是给它搓拦搓破了我都认……” “你能确定只有脸吗?”周惜忽的出声问,“那是石哥看见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发生了什么?你那天喝多了,你能确定什么?你又能给我保证什么?” 第143章 这辈子绝对不会换人 余京海被问懵了一阵,随即犟了声道,“就为这点儿事儿你就这么闹呢?我心里爱谁你都知道,我就想着你一个,我怎么可能……” “你跟前边儿那些就不挨着吗?我都没你这醋性大,醋起来就不饶人!”越说越气急的男人没得可辩,下意识地便找旧账来抵。 这旧账一翻,还真整出了新的动静。 周惜站了起来,双手按着桌面,转头看向厨房里的人。 “你是在拿我的过去来指责我对你不忠吗?” 余京海这回瞧见了那双泛红的桃花眼,猛然吓着了。 “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我我话快了,真不是……我就是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干啥啊,非得这么不依不饶,整得大家伙儿都不痛快……” “我和你交往以来没有一秒对不起你,不管是严弘辉,还是关博玄,或者别的什么人,我都保持适当距离,你呢?”周惜冷了声,“你是在我们交往期间犯浑。” “我没犯浑!我真没!”余京海拔高了嗓门,急匆匆地解释,“你要这么说,那、那会儿咱俩也说分了,也不算数……” “你说分,我说好了吗?”周惜反问道,“凭什么让你说了算?交往是两个人的事,你在那种情况下单方面说的气话,就可以作为你现在反戈一击的筹码吗?” “……”余老实人这把争不过了,对上火力全开的周老师,脑子真不够使的,只能辩回自个儿不是混蛋,“你就这么看我的?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周惜声音低了下去,语气变得有些颓然,“你要是真的这么介意我过去的事,你可以直说,如果真的无法忍受,那——” “周惜!”余京海大声一吼,眼瞳惊惧地缩紧了,很是气急地狠拍了水龙头,“你想说啥?!咱俩说好的,说好的!甭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能说那话!你敢!!” 周惜抿了抿唇角,指尖蜷握着,用力地抵住了桌面,“余京海,你让我觉得我就像个笑话。” 而后他不再开口,低垂着头,眼里翻掠着复杂的愤慨恼恨,压制这些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已经让他很费神智和精力。 余京海怕他讲大道理,怕他提分,也怕他不说话。 不说话的媳妇儿那是更难琢磨,更让他看得心口憋疼,他彻底慌了,慌得又求上了。 “啥笑话啊,你在瞎说啥,你别这么说话,我错了,都错,这事儿要怎么着你才肯翻篇?阿惜,你就说,你到底要我怎么着?” 周惜却不再理会他的任何求饶,径直转过身,回了卧室。 余京海眼看着主卧的门掩上,脸骨抽得迅疾发青,赶忙又是一通嚎喊求着原谅。 好赖话都说尽了,那房间里就是不出一丁点动静。 余京海急躁地又狠抻围裙,结果发力偏了,弄倒了旁边的锅碗瓢盆。 一阵噼哩哐啦声中,他手忙脚乱地左接右顶,把餐具收拾回去,心里老委屈了。 啥艳福,他啥印象都没有的艳福,还让他在这儿吃尽了苦头。 媳妇儿冷起来比发飙跟他掰扯还可怕还要凶,他宁可周惜继续跟他叫板,都好过把他扔在外头。 这狠绝的态度让他觉着周惜像是真把他当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挥之不去的不安逐渐盘桓而现,撞得余京海头脑发胀。 硬捱这罚本来就捱得很憋屈了,实在没招能使,浑身烈火的男人不由鲁莽地撒野,上脾气,叫唤着。 “周惜!你这叫冷暴力知不知道,没这么整的!你这过分了,真过分了!” “我就是喝大发了才犯个错,多大点儿事儿,你就能对我这么狠心?!” “我就爱你,就只爱你,我这辈子都不要别人,你还怀疑我,你怎么能怀疑我?!我他妈就想亲你一个,就想睡你,我心里就装不了别的!” “你就不能这么对我!你太离谱了!你要真疼我,真爱我的,你就不能这么干!你这么干伤人!伤大发了!!” 余京海吼得凶狠,困兽似的在厨房里表达着强烈的抗议,直到气不顺了,停下了,便蔫头耷脑地盯着水龙头,苦巴巴地扯动干涸的嗓子。 “媳妇儿,我不对,我做错了,你给我解开行不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有洁癖……我就是喝多了也不该沾别人……” “阿惜,我听你话,都听你的,你别这么整,我心里也难受啊,真难受……” 在卧室里平复情绪的周惜完全没让自己停下来,备课做PPT、翻阅试题、整理答案、看卷子…… 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人似乎才真正冷静了,理智也终于恢复了些。 他重新站直了腰,扭腕揉肩,松了一会儿筋骨,便端起空的杯子,走出了卧室。 客厅餐厅厨房的灯依然都亮着,周惜转头就看见了厨房里犹如定海神针般站得坚挺的余京海。 余京海两手还挂在水龙头上,一察觉到房门动静,眼珠子就跟雷达似的追着周惜转。 再瞧见周惜往他这头靠近,立马清嗓喊人,“阿惜。” 用了最规矩的喊法,不黏腻也不耍浑。 周惜敛着眼,到厨房里接好了水,又听见了近距离的一声“阿惜”,嗓声都像是快哑得没气了。 余京海就这么干愣地傻叫着,是真不敢再瞎辩了,生怕再说错啥话,把媳妇儿惹得更生气。 最窝火的时刻已经过去,捱不捱的也捱了,自我反省也充分反省了,无论如何,总不能真怪媳妇儿对他狠。 “阿惜。”余京海紧接着叫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