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轻拍着晏里的背,用自己的方式哄他。 他就是这么独断专横的一个人,明明定下的是两个人都需要遵守的规则,却只严格晏里,自己在悄悄违反。 “所以你才想要去植入腺体吗。” 再反驳已经无济于事,晏里在某些事情上也有着自己的执著。他既然已经瞒着自己去做这件事这么久,应该已经是多方面确定了事实。 晏里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在官驰也要开口前抽噎道:“如、如果我变成了,Omega,我就、就可以、释放信息素。就可以安抚、易感期的你。你就不用打、抑制剂。你就不会、不会感到痛苦,身体不会、受到伤害……” 官驰也摸了摸他脑袋,双手握着他肩膀将他从自己的胸口解救出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先帮他把眼泪擦干净。 但晏里实在太难过,脸上的潮湿根本清理不完,最后官驰也不得不放弃。 “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而感到过痛苦。”官驰也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很坚定:“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比从前快乐。” 至于抑制剂带来的负面影响,肯定是有的,但远不及晏里认为的严重,至少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好在意的,尤其是需要晏里去植入腺体来解决,实在太微不足道。 “晏里,不要内疚,不用担心,我对自己身体有很准确的把控,我没事,我很好。” 官驰也靠近了他一点,仿佛以缩短距离的方式来加强自己的态度,既有命令也有恳求:“所以,不要去植入腺体,不要让自己变成Omega。” “你一直都有我想要的信息素,晏里,你是我的Beta。” 不应是我的Omega,不应去变成Omega。 晏里定定地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那你可以不要再打抑制剂了吗。” 官驰也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可以不要再打抑制剂了吗。”晏里继续问,生气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不想要你再打抑制剂了,我可以帮你度过易感期的,我可以的。” 官驰也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安慰他一般地说:“我没事。” “不要担心,我打的不多,没什么伤害的。”像是一种心虚的掩饰,连坚持都显得没什么底气。 晏里闭了闭眼,嘴唇抿着一条颓败的线。 他知道他说服不了官驰也的,他在某些事上永远都那么强势——对他过度的保护和疼爱。 可是他们是夫夫啊,是伴侣啊,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啊。为什么总是他在牺牲呢,明明自己也可以的啊,自己也可以为了他不怕痛,不怕流血,不怕受伤。 他真的不怕的。 官驰也太懂晏里每一个神情表达的情绪,他的沉默告知他晏里并没有放弃他的决定,于是他沉了脸色,语气有些严厉:“晏里!” 晏里睁开眼睛看他,浸泡着一汪负疚的水,看起来很脆弱。 但官驰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心软,冷硬着命令道:“不许去做腺体植入手术!” 晏里还是没有说话,以沉默来对抗他。 “晏里!”官驰也凶冷的情绪里含了几分着急,他双手扣紧了晏里的胳膊,有些用力,仿佛在用一种残忍但克制的方式对面前的人实施酷刑。 “不许去做,听到没有!” “为什么呢。”晏里流着眼泪,神情有些恍惚,明明是质问却显得那么悲伤。 “为什么不让我去去做呢。” “为什么总是你在付出呢。” “为什么不让我也为你牺牲呢。” “明明——明明我们是夫夫啊……” “明明,我也很爱你啊……” 官驰也一直看着他,眼底暗流涌动。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郑重掷地地说,“因为我是你的Alpha。” 是我强行干涉你安稳平静的生活。 是我强制要带你进入我的圈子。 是我强迫你跟我在一起。 是我先喜欢上你。 所以必须是我来承受一切的不安、委屈、伤痛、恐惧,我才够资格爱你。 就只是这一句话,足够让晏里崩溃所有防线,他低低地,放纵地,爆发地哭出声来。 官驰也把他揽入怀里,轻轻地,紧紧地。 他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温声说:“别哭。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以为晏里已经接受他的认定,可是等怀里的人哭够了,他忽然听到对方轻声地固执地一句:“我不要听你的。” 官驰也微僵,慢慢把人从怀里解绑出来。 “我这次不会听你的。”晏里看着他说,固执在他脸上凝固成坚不可摧的城墙。 官驰也表情骤变:“晏里!” 晏里埋下脑袋,还是说:“我不会听你的。” “你一定要因为这件事跟我争执吗!” 晏里再次沉默。 官驰也胸腔骤起骤伏,脸色因为隐忍一片铁青。 晏里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情,也不敢看,他会因为伤心而害怕,因为愧疚而心碎。 他只敢将自己的坚持掩盖在他不会出卖一丝情绪的碎发下。 “我可以的,我能做到。” “如果你同意不再打抑制剂,我一定能陪你度过易感期。” “如果你不得不打抑制剂,那我也一定要变成Omega。” 表面上是给官驰也的两个选择,实则是一种威胁。官驰也不可能冒着伤害他的风险不打抑制剂,但也绝不可能同意他去植入腺体变成Omega。 官驰也被气笑了。 还有很多话想说,或恳请或强迫让晏里打消念头,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让他必须接受自己的认定,但最后只连说了两个压缩了无限情绪的“好”字,便愤怒离去。 晏里抬头的时候,只捕捉到门口一闪而逝的半抹身影,而后周围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被冷冻下来,安静到窒息。 只剩下他孱弱的呜咽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 摘除腺体 晏里和官驰也陷入了前所未有冷风暴中。 官驰也总是在晏里起床之前出门,在晏里睡下之后回来,甚至晚上也不回主卧,直接在客房睡,哪怕两人打了照面,他也冷漠地无视而过。 那么明显的冷空气,云婶自然看出来了不对劲,问晏里出了什么事,劝两人和好,她说官驰也很好哄的,只要自己撒个娇对方肯定舍不得不理他。 但这不是普通的冷战,晏里无法告知云婶真相,只能勉强地笑笑应下来。 晏里知道,官驰也是在故意以这种方式逼迫自己放弃植入腺体的手术,晏里感到难受,却也分外的固执。他安慰着自己,只要做完手术就好了,等他真的变成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