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但要佘泛来看,无论是构图还是拍摄的位置都不是极佳的。 这话薛肆不是第一次听,他听着,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勾了勾唇。 因为佘泛只会这样跟他说话。 他这张嘴从小就刺人,不过小时候是还没有这些概念,后来长大了,也知道这样的直白不礼貌,就不会这么说话了。 跟佘微雨、梁琼甃她们,他都不会这么讲话。 但对他,佘泛从来就不会修饰话语。 ——自己给自己找糖吃的薛肆十分满意。 所以他是笑吟吟地回佘泛的:“那下回带你一起去看?” 佘泛坐过薛肆的机车后座,不过还是薛肆的第一辆机车了。现在薛肆已经买了十几台。 最开始第一辆,薛肆本来是想买那种高斜面的后座的机车,毕竟他又不坐后座,舒不舒服他无所谓。 可一想到会坐他后座的只有佘泛,薛肆当时就轻啧着去看了别的车型。 车送到时,薛肆试行了十公里,就开着机车跑到佘家去找佘泛,说带他兜风。 那时候梁琼甃不太乐意,老人家嘛,对这些东西都有意见,认为不安全。 但架不住当时才十一岁的佘泛有兴趣,立马就去抹了防晒,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机车旁边。 因为他很早就听薛肆说等他十八了就要买辆机车,佘泛小时候就喜欢那些酷的、花里胡哨的东西,而且……薛肆的第一辆机车的颜色还是佘泛选的。 薛肆带佘泛去兜风这事不止一次,还是后来薛肆进国家队了,兜风和溜车这项娱乐才结束。 现在心思不正的人有点怀念佘泛坐在后座,紧紧抱着他的腰的感觉。 然而佘泛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无情又冷漠:“懒得。” 不想起那么早。 而且望星市中心城区禁机车,如果要跟薛肆去兜风,还得先去薛肆放车的地方。 佘泛光是想想都觉得折腾,并表示他哥实在太有精力。 薛肆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没有强求。 他把剥好的虾推给佘泛,佘泛就放下汤碗开始吃饭。 吃过饭后,薛肆顺便把今天买菜时买的车厘子和草莓都给洗了。 他把车厘子的耙和草莓的叶子都摘干净了,又把部分还没熟透的草莓白色的那一截给切了。 ——倒不至于丢了。就算有钱,这也太浪费。 薛肆准备把这些留着,然后加草莓糖浆做些甜点。 他把水果端到佘泛面前时,佘泛正好在用电脑版叮咚跟今楠聊天。 【今楠:我们新歌你听了吗?】 【 :嗯】 【今楠:是不是特牛?!我跟你说那个鼓手虽然人是有点不太讨喜吧,但他写歌能力真强,我怀疑他主专业就是做这个的。】 【 :你没问过?】 【今楠:嗐,还不知道这个乐队什么时候就又会说再见,懒得问了,而且我看他也不是喜欢被了解个人私事的。】 【今楠:不过现在乐队的情况好像越来越好了,我前两天听谋哥说好像有家视频在策划乐队综艺。】 【今楠:不说这个了,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你哥接不接采访啊?我们节目的那种专访。】 佘泛没第一时间回今楠,只是看向了薛肆,动动手拨了一下电脑屏幕,直接让薛肆看电脑。 他跟薛肆彼此在这方面从来不会避讳,薛肆打电话谈公事不会避着他,私事就更加,聊天发消息也是,就坐在他旁边,根本不会把手机撇开。 佘泛也是。 主要他也没什么好藏的…也没必要。 薛肆看着给佘泛发消息的人,不过短短数日,心态就发生了极端的变化。 他之前那点微妙,只是那种老父亲心态,觉得孩子长大了,交了朋友也不会跟他说,有点微妙而已。 而现在…… 薛肆垂眼,电脑屏幕的光被他的眼睑和眼帘隔绝,只有一点透过缝隙钻进去,照亮他冷然晦涩的眸子。 他已经从“小孩多交点朋友也好”的心态,变成了极其自私的模样。 他想佘泛只会跟他聊天。 哪怕佘泛对今楠的回应和对他不一样,薛肆也压不住自己心里横生的那些阴暗念头。 随便一点放出来,都要成法制咖。 薛肆的手肘撑在椅背上,随意垂落的手稍微往前一点点就能碰到佘泛的后颈。 佘泛很瘦,而且他的瘦是那种无论吃多少都不会胖的瘦法,加上骨架天生小——去拍片都会被医生说一句细骨头。 佘泛的脖颈就纤细了,像是天鹅的脖子,又细又长又白。 他的后颈有一枚痣,在棘突那儿。 因为天生缺乏黑色素,佘泛的痣都是粉色的,就好像他画画时不小心甩了一滴很小的水粉颜料在上头凝固住了一样。 漂亮得让薛肆喉结稍动。 因为长久都没等来薛肆的反应,佘泛有些莫名地看向他:“?” 光线问题,佘泛的白化病导致他的眼睛病变,畏光严重,偶尔还会出现瞳孔震颤。 因此他看薛肆时,是稍眯着眼睛的,所以他没有发现薛肆看他的眼神有多么不对劲。 晦暗的,甚至是会让人害怕的。 就好似一条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疯狗,忽然有了个目标。 佘泛也没有察觉到气氛危险,他只动动手,用手肘轻顶了一下薛肆的胸膛:“哥?” 薛肆微微回神。 他轻咳了声,搭在佘泛身后的手直接覆上了佘泛的脑袋,揉了把:“随你。” 佘泛:“?” 你接不接受采访,随我? 又不是他采访,也不是他接受采访。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佘泛皱着眉看薛肆:“你以前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 薛肆稍顿,哼笑了声:“你跟他玩得很好?” 他在说这话时,掌心还不动声色地往下移,掌根压在了佘泛的后颈上。 佘泛这回就避了避。 也不知道是因为凝血障碍导致他肌肤敏感还是因为白化病,反正他本身就是易过敏体质,皮肤敏丨感度较高。 薛肆这么一碰,佘泛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但他也只是眉头皱得更紧,没说什么。 可被躲的人反应却比他还大。 薛肆的牙齿发出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像是压着什么情绪,他的舌尖扫过锋利的臼齿,耷拉的眼皮完美将眸中情绪掩藏,可他的视线却是明晃晃地落在佘泛的脑袋顶上。 但到底,薛肆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只听佘泛说:“普通朋友?” 佘泛语调没有太多波澜:“不能说特别好。” 不过如果有什么事,大概会互相帮把手吧。 佘泛觉得他跟今楠,是在某些方面惺惺相惜的朋友。 薛肆望着屏幕里的那个吉他头像,语气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