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可不就是薛肆说的吗? 他可以不用答应他,他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这个,他是做得到的。 “刚刚跟你说那话,也是有点气头上,因为你没有告诉我昨天是你妈妈的生日…你也从没跟我提过你和薛家那些详细的恩怨。” 他并不知道薛肆到底为什么恨薛家恨得那么深。 不知道薛肆究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还是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回了一点,让他得到了一点解脱的感觉。 他还是没有起来,但松开了强制佘泛握着刀的手。 薛肆伸手抱住佘泛的腿,手臂穿过他两条腿的膝弯,将脑袋埋在了佘泛的膝盖上面一点,也就是大腿的位置。 使得佘泛一僵。 但薛肆确实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念头,他只是用劫后余生的语气喟叹了声:“泛泛……” 声音听着又闷又含糊。 因为望星市现在热起来了,佘泛穿的裤子都是薄裤子。 他的吐息透过布料渗进来,烫得佘泛更加绷直。 他把美工刀推回去,反手放到了身后的柜子上,还往深处怼了怼,语气不太确定:“…你哭了?” 薛肆好像从不觉得在佘泛面前哭有什么:“你要再迟一点说那些话,我今天就要在你面前哭干自己了。” 佘泛:“……” 什么时候都不忘贫嘴是吧?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气氛因此稍微轻松了点。 佘泛有点别扭地轻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你能不能起来?” 薛肆就不觉得这场面太诡异了吗? 薛肆拒绝:“不要,我得抱一会儿你才能缓解我刚刚内心受到的伤害。” 他刚刚真的恨不得佘泛一刀捅死他算了。 佘泛忍了半秒:“你的血。” 他的洁癖还是忍不了:“蹭到我裤子上了。” 薛肆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可我想抱你。” 还别说,他声音闷着,又跪着,听着真的有几分可怜。 如果忽视他那比佘泛腿还粗的胳膊,还真有点小可怜的感觉。 “…你先起来。” “起来就可以抱你了吗?” 佘泛默然。 一分钟后,薛肆权当他默认。 他麻利地起身,然后又一把将佘泛揽入怀中。 锁链交错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几声“叮咣”的声音,听得佘泛眼皮子跳了跳。 但佘泛没有挣扎,而是任由薛肆将他抱了个满怀。 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薛肆的气息中,将佘泛包裹住,时刻提醒薛肆可以疯到什么程度。 佘泛想他该远离这样的薛肆的。 作为一个画过短篇漫画、5G冲浪选手,佘泛知道薛肆这样的人太危险。 可是…… 他会诡异地在薛肆这换任何一个正常人稍微接触一点都会感到窒息、甚至不能单单用喜欢概括的感情中感到安心。 他说薛肆没有安全感,其实他也是。 从小,佘泛就很害怕薛肆会有玩得更好的朋友。 所以每次他听见薛肆提起他哪个朋友,他都会紧张。 每次听薛肆说他们学校组织去干嘛干嘛,他也会失落。 小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大了点,因为早熟,佘泛就明白,他害怕他対于薛肆来说只是一个过客。 是那么多朋友中的其中之一。 可薛肆対于他来说,是他唯一的朋友。 是他世界里除了妈妈和外婆以外,唯一能说话的人。 他不是豁达的人,做不到接受不対等。 他将薛肆视作唯一的朋友,就希望薛肆也这么対他。 他重视薛肆,所以希望薛肆也重视他。 而现在,佘泛知道了一件事。 如果说他重视薛肆是十的话,那么薛肆対他的重视就是一千。 薛肆比他更担心対方身边出现新的朋友,更担心“秘密”这件事。 但他并不反感这份热烈到可以被称作沉重的感情。 这会让他感到踏实。 所以佘泛其实从来不反感薛肆过紧到好像再用点力能将他骨头捏碎的怀抱。 他的双臂禁丨锢着他的脊背,他紧紧贴着薛肆的胸膛。 两颗心脏都好像被塞进了一个地方在跳动。 佘泛听见薛肆问他:“你听到了多少?” 他知道薛肆是在说门外他和薛老爷子的争执,佘泛面无表情:“我听到了多少你就跟我说多少是吗?” 薛肆稍顿,有点无奈地低笑了声:“没有,我是打算全部跟你说的,但我有点怕你听见我侮辱长辈。” 这不太好,没素质。 他家泛泛一直都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 佘泛:“我觉得你在我这儿的印象也不能再差了。” “……” 薛肆无法,只能换个话题:“聊回来吧。” 他稍顿,还在想从哪儿说,佘泛就开口:“回头说吧。” 左右是发生了的事,也不着急。 佘泛示意他:“你伤口处理一下。” 毕竟是美工刀,怕破伤风。 薛肆顺从地点点头,跟佘泛换到了客厅——链子没解,佘泛还真体验了一把遛狗的感觉。 就是薛肆有点太高,而且怪怪的。 薛肆将小药箱拿出来,本来是打算自己上药,没打算让佘泛动手的,可没想到打开后,佘泛伸了下手。 薛肆微顿,在佘泛把手收回去前,一把攥住了佘泛的手,眼睛有点亮:“泛泛,你是准备帮我上药吗?” 佘泛没有回避:“你看不见。” 薛肆立马低下了头:“那你来。” 该说不说,薛肆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狗狗了。 佘泛没有第一时间去拿药,而是试着解开了圈在薛肆脖子上的金属环。 是真的在刚刚的拉扯中还磨破了点皮。 佘泛神色漠然地把自己手上的皮质的还加绒了的手环也给解开了。 解这个并不难,就像是皮带的卡扣一样,特别轻松。 薛肆…… 永远给他留了空间。 他把他关在家里,却没有拔掉座机,让佘泛还有机会打报警电话。 他想把他锁在身边,却还是舍不得买带锁的手环。 所以佘泛看着薛肆问:“你这个有用?” 他语气平静:“晚上趁你睡着了就能解开跑了。” 触及某个关键词,薛肆浑身的肌肉一紧,恐怖的气息袭来前,佘泛先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别发疯,问个问题而已。” 薛肆浑身的戾气一点点压下,他嘶哑着嗓音说:“你要是这样还是走了,那我就在身上写满你的名字,然后自杀。” “让你记一辈子。” 佘泛:“……” 说真的,他觉得是薛肆能干出来的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薛肆:“你真的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