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身影的疯狂目光,一道细小的闪电钻过宋潮青的脑髓,诸多往事在他脑海中穿成一串,从琴川到永绥几乎所有的疑点都有了答案,他猛地抓住段月白的手,白着脸说:“月白,你说苏巢会不会……” 紧接着,江陌寻的话验证了宋潮青已经成型,却还没有宣之于口的答案:“有人给她施针,这是钰珠的针法,是我亲传的,不会弄错,我定不会弄错的,阿翳,你是不是见过钰珠了,她到底在哪儿?” 他迫切异常,却在推开沈翳转身找人时失了重心,跌倒在地,自顾自地乱成一团。 慌乱之中,江陌寻的头发无意中被掀起,底下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嘴上对寻人的急切与眼神中无意流露的惊惧混在一起,让他的五官变得近乎病态的扭曲。 云夙鸢跟她师父广卢子四处云游,对野史佚闻、各派秘辛几乎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同样是出生在钰珠失踪之后的人,她比段月白这个修了两百多年仙的人还清楚这个名字指的是谁,她将震惊与疑惑勉强压下,突然感觉一阵发自心底的恐惧,小声说道:“可是……给唐掌门施针的人,不是苏巢师姐吗?” 苏巢,钰珠。 宋潮青捂着胸口,“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宋潮青!” 作者有话说: 七夕,人家都在写甜甜蜜蜜番外, 只有我,在正文认认真真刀人。 乞巧节,我是认真的。 ps:无奖竞猜,苏巢钰珠,钰珠二百多年前一切因果的开端,而这个开端还活着……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第125章 换命 宋潮青强稳心神,才不至倒下,沈翳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脉,却在行至途中时想起自己断了灵脉,就算摸到,也诊不出来,失魂落魄地垂下双手。 “你没事吧?”段月白扶着他的手臂,恨不能替他受了这吐血之苦。 可宋潮青来不及答话,他心中升起的不详之感愈发浓重,——唐沛凝在床上躺得很安静,外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打破她的沉睡。 宋潮青情急之下,他捉住江陌寻的衣领,指着床上的唐沛凝急问道:“先不说别的,她的伤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治?” 江陌寻不停摇着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一具死尸:“救不了,救不了,浑身灵脉被人尽数拔除,她正在慢慢变成一个凡人。 “算起来,她也应该有两百余岁了吧,修士二百岁,还算是刚刚踏入仙门,可凡人若是两百岁,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她的灵力只够维持如今的容颜,内脏早就开始老化。 “她撑不过三天了。” “怎么会!”云夙鸢驳道:“苏巢师姐,也就是钰珠师姐,她为唐掌门施过几次针,施针过后吐血症立马就缓解了!且她如今只是沉睡,也没有再吐血了,怎么可能只剩三天时间!” 段月白也有些火大,他看这间脏屋子就不顺眼,江陌寻这个疯疯癫癫的状态更是与传闻中的传世之医差别太大。 他无法相信面前这个要饭花子:“就是,你到底会不会治!不会治就不要瞎说,我师姐好着呢。你怎么当大夫的,是不是太久没给人看病,都不会看病了?什么奇木岛前掌门,你还不如你那些徒弟。” “不然我们还是等苏巢回来吧,她说过,换一服药,沛凝师姐就会好很多了。”段月白的提议首先得到了云夙鸢的支持,两人互相点了头,便要抱起唐沛凝往门口走。 “没用,没用,为时晚矣!钰珠的金针法只是不让你们发现端倪的障眼法罢了!金针只是暂时让她的内脏正常运转,其实却是在急剧透支五脏之力,大罗金也都无力回天!”江陌寻苦笑道:“她如今只剩一具躯壳,犹如填不满的深渊,再多的灵力灌进去,也赶不上消耗的速度。” “救不了了!” 宋潮青喉咙中突然爆发出一声近似绝望的低吼,他几乎是在拼尽全力克制自己立即掐死江陌寻的冲动,却没能克制住说话时不自觉地带出的威压。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江前辈,你真让人看不懂。谁不知道钰珠是你的爱徒?你若早知她已死了,为何方才脱口而出问的是‘她在哪儿’,而不是‘她还活着’?” 不知江陌寻是屈从于威压,还是因被戳穿心事,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僵在原地,哑口无言。 宋潮青的话掷地有声:“你分明是知道她还活着!江陌寻,你既知道她活着,为何不早些寻她,将她守在身边、严加管教?而是非要像现在这样,在这阴沟里像老鼠一样苟活?为何得知她的线索,你会露出如此惊恐的眼神?这些年来你到底都隐瞒了什么!” 他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迹,语气接近于逼问:“钰珠早得知月白是凤凰之子,肯定早就知晓月白就是从当年差点让她丧命的凤凰卵中孵化而出! “既然如此,若她还是正常人、行正常事,就理应不会如此冷静!” “是,钰珠她很反常,二百年前她便已经脱离正轨了。”江陌寻的声音在空中传来,无比苍老,像是从时间裂隙中爬出的枯枝,补齐了一个人缺失的二百年时光。 他的脸色白得像死人,语气中悔恨和痛心杂糅在一起,颤抖异常:“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人命天定,我不该逆天而行。 “凤凰卵,乃是神鸟之卵,怎是凡人能够轻易染指的?当日钰珠吞食尚未炼化的凤凰卵,使得神鸟提前汲血孵化,借她身体为巢穴,以她命格为养料,瞬间便将她整个人毁了,哪里还救得回来……” 他边说边苦笑,像是喝了这世上最苦的药汤,苦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可我不死心啊,紫霄首徒用一颗灵血还玉丹,便使钰珠身上的外伤愈合,她只剩内伤没有好,看起来像是还有一线生机!我是个医者,修习医道八百余年,怎能连她的内伤都治不好! “可我什么法子都试了,她的内伤好不了!” 江陌寻脸上又出现疯癫的神色,仿佛执拗已经深入骨髓,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语气也变得狂躁:“我把所有办法都试了,可她还是在慢慢死去!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连我也救不了!然后,然后!” “我用了禁术。” 四周静默无比,没有一个人说话。“禁术”二字像是闷雷,在空中炸开:“这套禁术最初是奇木岛与太一门初代掌门联手在一凶兽腹中所得,因煞气太重,便由两个掌门一分为二,分别看管。上面写着改命之法……” “改命?如何改得?”沈翳虽是掌门,可他接任之时江陌寻早就失踪了,是以他对禁术之事也不知情。 江陌寻看向徒弟时,脸上写满了愧疚,愧疚于作为师父,他从未能一碗水端平:“气运可由善行改善,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