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就这样对视了多久,旁边已经有心急的修士开始催了:“快说啊,她到底是不是钰珠,是不是修罗?” “要我说吧,他的身份都很难确定,怎么,随便拉来一个人就是江陌寻?我还说我是顾云呢。” 蓦地,钰珠说话了:“这位前辈,我听掌门说起过您,能看得出您就是江前辈。” 她眨巴眨巴眼睛,走近江陌寻,绕着他很慢地转了一圈,转回来后又与他对视:“那么江前辈,您认识我吗?” “我真的如他们所说,是您的爱徒,钰珠吗?” 江陌寻看着她,一时失了神。 钰珠又看向沈翳,冷冷问道:“沈翳师兄,我是钰珠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与你在一起,行除魔卫道之事,若我是钰珠,你怎么没认出……我其实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师妹呢?” 沈翳在一旁呆呆站着,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就算再笨,他也能想明白,“苏巢”此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从一开始,就只有钰珠。 “说啊,快说啊!” “她到底是不是钰珠!” “她到底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江前辈,快说啊!” 所有人都在催促,江陌寻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不是。” 一时间,全场鸦*无声,只听江陌寻又说:“她不是钰珠,我不认得她。” 第134章 玄黓 段月白震惊得怒目而视:“江陌寻,你在说什么鬼话!” 一旁,钰珠微微笑了,转而对各派修士说道:“大家都听到了,江前辈亲口承认,钰珠与我无关。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已显而易见!” “序临师兄好不容易才得以重生,各位还不同心协力,将这群满嘴谎言的宵小就地正法?!” 如此鼓动,使得修士们揭竿而起,同仇敌忾。刀枪棍棒一股脑全向序临几人砍来! 再与这些人分说,也将真相分说不清楚了,序临心中涌起些许无力感。 他之所以等云夙鸢将来龙去脉说完,还等待江陌寻指认钰珠,是因为他尚且抱有一丝期待。 宋序临仍期待着,时隔二百年,修真界能够擦亮双眼,真的与他站在一边,面对世间之恶。 可如今,这仅存的一丝期待也破灭了。 算上序临,他们所有人虽走上修仙之路,但说到底都是凡人。 凡人天生愚钝,看不清世事,而言语蛊惑,易迷人眼。 他将玄黓抛出,注入一丝元神,那在水底呆了百年的法器,如同中秋之夜的明月,散发出皎洁的光来。 说时迟,那时快,玄黓在空中打开,钰珠与那假“序临”便被吸入其中!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楚天阔抱着墨玉垂珠,也跟了上去;沈翳紧随其后,段月白喊道:“他拖着那双手还要跟去干嘛?找死吗?” 云夙鸢心中疑问颇多,尤其是对太一门灭门惨案,到底是不是对方做的,她还要亲口问问钰珠,得到个确切的答案。 不是为了沈翳,不是为了序临,而是为了她死去的师父,和太一门中惨死的同门,云夙鸢纵身一跃,进入玄黓之中。 序临与段月白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一点头,并肩进入玄黓。 而在序临进入之后,这方玉匣“啪”地一声合上了,自顾自在周遭结起了一层球状结界,结界颜色清亮如玉,有不信邪的修士以棍棒去打、用刀剑去砍,那结界分毫未动。 方才还因身份而争个你死我活的一群人,刹那之间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一个说不清、道不明,进不去、更打不开的玉匣,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被邀请到紫霄派“合力剿杀”恶修罗的各派修士都傻了眼,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解连笙心中甚是担忧,可眼下,玄黓中情况并不分明,当下正需要一个主事之人,他上前一步,用法术放大了声音:“诸位听我一言。” “我与方才入阵之人都打过交道,我们都先冷静一下,不要先评判孰是孰非。在下也不知道内情究竟如何,但我想越是此时,我们越是应该保持本心,修真界人才济济,被指为恶修罗的楚天阔和钰珠也都在我们眼前。” “只要同心协力,不论谁是恶人,我们都能将他捉住。如今,我们要做的是擦亮眼睛,不要被轻易蛊惑,难道大家忘了二百年前序临掌门身死的惨状吗?当年大家真的是要序临去死吗?” “不如静观其变,等待他们从这玉匣中出来,届时,天道定会给我们凡人一个答复。” 话音刚落,四下寂静无声,有的修士已静坐下来,有的开始默念清心咒,不过众人时刻关注结界中的玄黓的动态,以便立即做出反应。 二百年前,青城剑派出了个顾云真人,带着各大派围攻紫霄; 二百年后,顾云的弟子,却在紫霄风雨飘摇之时帮忙稳住了局面。 解连笙为自己捏了把汗,多日以来,他一直假装自己是解云楼,多少次都以为要露馅了,他甚至觉得莫予从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掌门。 可这么长时间了,他的身份没有败露,所有人都将他当成青城剑派掌门。 解连笙为兄长感到一点悲哀,也知道今日过后,他将永远失去“解连笙”这个名字。 他见江陌寻正在打坐,便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搭话道:“江前辈,您还好吗?” 江陌寻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解连笙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问:“她真不是钰珠吗?” 江陌寻猛地看向他,有话要破口而出,可他终究忍下了,又将目光移到玄黓上:“只有天知道。” 玄黓的结界依旧闪着流光,那法器静悄悄的,看不出内里是什么光景—— *** 序临猛地睁开眼睛,观察四周,周遭寂静无比,一个人也没有,跟他一起进来的段月白不知去了哪里。 他站起身,顺着脚下的路往前走,走着走着,他突然怔住,自言自语道:“这是迷惘山……” 枯枝挂到他的衣服,将袍子扯出一道口子,在他正慢慢解开缠在枯枝上的衣服时,草丛中的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猫叫。 序临在枯树丛中找到雪盏,将它抱在怀里。 猫儿浑身上下都软乎乎的,体温很低,起初让人不知怎么抱才好,不过没一会儿,序临便想起楚天阔抱猫时的姿势,学着三师弟的样子将雪盏抱好,还很善解人意地给她输了些许灵力。 没过多久,雪盏的叫声变得有力了许多,身体也暖和起来。 她躺在序临怀里懒洋洋地翻着肚皮,用前爪抓序临时不时飘到胸前的头发。 序临沿着脚下这条路缓缓往前走着,低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幸亏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