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就不该遇见她? 一直到走出御花园,季扬还在想这个问题。 …… “拿去。”许明嫣嫌弃似将风筝给到冬儿,拢了拢衣衫,快步离开御花园。 冬儿拿着风筝跟在后面,“娘娘,这么做可以么?奴婢瞧着季将军不上钩。” 许明嫣嫣然一笑,胸有成竹,“本宫问他心仪女子,他沉默不语,这便是没有心仪对象。本宫有办法让季扬为本宫神魂颠倒,朝思暮想。” “瞧着吧,等那日天冷的时候,将季扬叫来,本宫保准他乖乖咬上鱼饵。” 今日,许明嫣在御花园等季扬,故意将风筝放飞挂在树上。等的便是季扬取风筝给她,如此一来她欠季扬一恩,日后才有借口请季扬到瑶光殿瞧见她那窘迫可怜的处境。 如今霍澹夜夜宿在凤栖宫,以往霍澹都不怎来瑶光殿,现在便更不会了,很快这宫里的风向就会变。 她得抓紧时间了。 === 翌日。 辰时三刻,早朝散朝不久,一辆马车缓缓驶出皇宫,穿街过巷,最后在醉仙楼稳稳停下。 霍澹率先下车,站在车轮边上,伸出一只手来扶赵婳下车。 “走罢,夫人。” 赵婳笑了笑,由他牵着进了醉仙楼。 昨傍晚,赵婳和霍澹商议一番,既然宁王将异牟硕当成一枚棋子,想利用这枚棋子打破两国维持很久的安定,那他们就从这枚棋子下手,让异牟硕亲耳听到他是如何被人当枪使的。 赵婳让丹红给还住在鸿胪客馆的赵玉成送信,让兄长以她的名义约赵玉成今日中午在醉仙楼一聚,事关昭仁长公主和亲一事。 赵婳料定异牟硕会赴约,果真,一进二楼“竹”字包间便看见异牟硕到了,正坐在凳上悠闲品茶。 异牟硕搁下茶盏,抬眸望了眼门口的两人,起身行礼道:“有何事不能召我进宫,需陛下和娘娘劳心费力让我到此处?” 霍澹依旧对异牟硕没好脸色,径直走进包间,在一处落座。 赵婳怕霍澹怒上心头,与异牟硕谈不上几句便要吵起来,便抢先一步,和善说道:“在寿宴上,当真是大皇子第一次见昭仁长公主?” 异牟硕蹙眉看她,神色不悦。 赵婳又道:“本宫知道,你与宁王早在进京前便认识。” 异牟硕一惊,眸色染了几分凶意。 宁王与虞国皇帝虽是叔侄,但两人关系不好,宁王再三叮嘱不能让虞国皇帝知晓两人相熟,否则这和亲恐是不会成。 在霍澹旁边落座,赵婳料到他就是这个反应,“本宫还知道,宁王拿大皇子当一枚棋子。大皇子以为宁王是真情实感为殿下婚事着想?大皇子别傻了,宁王是虞国人,他闲出病了?要操心殿下你娶谁不娶谁。以虞国百姓性命相威胁,陛下不同意将昭仁长公主嫁到南诏,你就举兵攻打我虞国边境,是宁王给你出的馊主意罢。” 话糙理不糙。 异牟硕不相信,瞪赵婳一眼,“胡说!” 他怎会是一枚棋子! 他堂堂南诏国最尊贵的王子,怎会被一亲王当棋子,哄得团团转! 霍澹趁他怒了,接过赵婳的话,继续道:“退一步讲,宁王吃饱了撑的,喜欢当这个媒人。但是你可想过,他为何要给你出这馊主意?他不知以百姓性命相威胁,只会让朕厌恶南诏,厌恶你?明是能成的婚事,被这般一搅和,黄了。” 跟阿婳待的时间久了,他说出的话难免跟她一样有几分冲。 他幽幽把玩着茶盏,茶水在杯壁转了一圈,又缓缓将杯子放在桌上。 霍澹随性说道:“朕不管宁王如何与你说的,在朕眼里,你就是被人随意拿捏的一枚棋子,蠢得要死。” 闻言,异牟硕动怒,霍澹又道:“朕今日就让你亲耳听听,你这枚棋子是如何被宁王哄得团团转。届时南诏国和虞国开战,谁会从中坐收渔利?你这无疑是为他人做嫁衣。” “今日陛下和本宫寻大皇子来,就是让大皇子好生看看你所认为的好‘媒人’是如何待你的。”赵婳指节敲了敲桌面,道:“大皇子深居宫中,外面世道黑暗,人心险恶,自是不太懂,被别人三言两语利用,不怪大皇子。” 霍澹掩唇轻笑,她这番话,句句不带脏字,却句句都在骂异牟硕蠢,被人利用却不自知。 包间中有一屏风,正好将此屋分为两部分,有了屏风的遮掩,内室里就有了一处视线死角。 “大皇子,请随本宫来。”赵婳边说边往内室走去,但并未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跟来,回身见异牟硕在原处不动,道:“大皇子倘若现在离开,便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是如何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个时辰,你便会有答案,届时你若还执意要娶昭仁长公主,本宫可以帮你劝劝陛下。” 劝劝而已,霍澹同不同意又是另一回事。 异牟硕犹豫一阵,还是去了内室。 昨夜霍澹差内侍去了趟宁王府,下口谕让宁王今日午时于醉仙楼见面。 他与赵婳赌一把。 赌宁王的野心。 === 午时。 宁王如约而至。 见人来了,霍澹让小二上菜,“皇叔难得回趟京城,朕记得皇叔以前常常到醉仙楼吃饭,只是这么些年,醉仙楼大厨换了一批。皇叔快坐,莫要拘礼,尝尝这味道变没变。” 宁王面上挂笑,在一旁落座,“劳陛下还记得。” 谈话间醉仙楼伙计鱼贯而入,很快空空如也的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未等霍澹动筷子,宁王先一步夹了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鉴。 皇帝没发话,臣子便率先用膳。 太张扬了。 宁王是有多大的把握,竟连装也不装一下。 霍澹刚拿起的筷子,很快放下。 “美味,”宁王发出一声满足的赞叹,“砧板上的鱼,美味。陛下不尝尝?这鱼入口中,别有一番心境。” “陛下今日找臣来,不单单是请臣吃这一桌子菜这般简单罢。”宁王放下筷子,笑里藏刀,“陛下,贵妃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事情似乎不预想得要顺利一些,至少赵婳和霍澹事先准备好的引入正题的说辞被宁王这话,直接可省略。 霍澹扯了扯唇角,那伪装和善的面庞瞬间变了,锐利的目光落到宁王身上,道:“皇叔千方百计让昭仁嫁去南诏,可是皇叔别忘了,昭仁是朕唯一的亲妹妹,朕万万不会让昭仁嫁到如此远的地方。朕记得朕远在南州封地的堂妹,年岁与昭仁相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为了虞国和南诏国两国的安定,朕倒是有让堂妹代替昭仁嫁去南诏国和亲的意愿。” 宁王暗暗攥紧拳头,压制住满腔怒火道:“南诏国王子要娶的是昭仁长公主,不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