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儿玉佩,垂眸道:“是方才?霍世叔给我的。” 果然如此! 宁锦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除夕夜吃多?了酒,醒来头痛欲裂,还没来得及去看宝儿,又匆忙赶来别院,细算起?来,她已经有两日没有见?过宝儿了! 她的孩子…… 宁锦婳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她不知本应在宝儿手臂上的东西怎么会在霍小将军手里?,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的宝儿不是应该好好在世子府吗? 宁锦婳浑身颤抖,牙齿咬破了舌尖,腥甜的血腥味儿弥漫口腔,瞬时让她清醒几分。 “京城五里?外的桐树林……霍凌。” 对,霍凌!她要去找他,说?不定?……说?不定?是个误会呢? 她心神恍惚,急得恨不得立刻飞过去,陆钰从背后叫住她,“母亲,这么大雨,你要去哪里??” 宁锦婳语气有些焦躁:“我去办些事,你好生待在别院……等?等?。” 她脑中灵光一闪,转身对陆钰道:“钰儿,你让人去找你父王,就说?你宝儿弟弟有危险,我在霍凌的营账内。” “让他来接我,我等?着他。” 此时此刻,她慌乱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陆寒霄。 她的夫君,她儿子的父亲。 ……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外面狂风骤雨,夹杂着阵阵雷鸣声。面对面容急切的女主?人,车夫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道:“王妃娘娘,不是老奴偷懒,今日这天气实在太差了,附近没有官道,都是泥泞小路,一下雨,车轮陷在土里?出不来,恐怕会困在路上啊!”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大晚上,真把这位贵人困在荒野小道上,他可担待不起?。 “要不您先歇息一晚,一晚上而已,耽误不了事。待明儿一早,雨停了,您再出门?” 宁锦婳怎么等?得起?,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她也得去啊! 这时,一旁沉默的叶清沅忽地开口,“还会骑马么?” 高门的夫人、小姐们百无聊赖,并非只会困在闺阁里?绣花,年轻的姑娘们聚在一起?打马球,英姿飒爽,甚至不输男儿郎。 当年宁锦婳便是打马球的好手,京中闺秀,能?与她匹敌之人甚少?。 宁锦婳一怔,随即重重点了头,“会!” 其实她生下钰儿后伤了身子,御医让她好好将养,像骑马这种剧烈的动作更是被明令禁止。如今要不是旁人提起?,她都忘了她曾经也在马背上驰骋过。 叶清沅言简意赅,“今天下雨了,马车可能?会困在路上,不若你我一起?骑马前去,这是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可能?会辛苦一些。” 事到如今,宁锦婳哪儿还顾得上什么辛苦不辛苦,她当即让人取来蓑衣和斗笠,看向叶清沅:“今日多?谢你。” 她愿意在这个时候陪她,她很?感激。 叶清沅一边系蓑衣上的带子,一边苦笑道:“既已上了贼船,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走罢,你如今怎么磨磨唧唧的,还没当年有血性!” …… “驾——”黑暗的夜幕里?,雨点劈里?啪啦落下,两个身姿纤弱的女子在马背上奔驰,叶清沅在前方,雨水从檐帽上嘀哒哒,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怎么样?” 她大声喊道,声音有些暗哑,“我看见?前方的灯火了,再坚持一会!” “好。” 宁锦婳道:“你只管往前走,我跟着你。” 相较于叶清沅,她的声音就显得中气不足,十分虚弱。她多?年没上过马背,今天也没来得及带护具,终日养尊处优的好皮肉,白嫩的腿.根儿被磨得通红,痛的都麻木了。 不一会儿,穿过层层树木,她们视线里?出现许多?帐篷,里?面闪着微微的火光。前方有侦察兵发现了两人,厉声喝道:“何人来此,还不速速下马!” 一群手持刀刃的士兵瞬间把两人团团围住,宁锦婳不得不翻身下马,因为大腿那里?太疼,下马时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我是镇南王妃。” 宁锦婳并非全然鲁莽,她来时特地带了王府的腰牌,黑底红字,一个大大的“滇”气势恢宏。 众人都十分诧异。 先不说?这个令牌的真假,听这声音,蓑衣之下竟然是个女子! 她还自?称镇南王妃! 怎么听怎么像在做梦啊? 片刻,一个高高瘦瘦的士兵摆了摆手,让周围的士兵收起?兵刃。 他试探性的问道:“这……王妃娘娘?您来此有何要事?” “我要找霍小将军。” 宁锦婳忍痛道:“霍将军告诉我来此找他,你只管通禀,就说?宁……镇南王妃来访,他自?然就明白了。” 他白日把玉佩给她,便是料定?了她会来找他,宁锦婳不担心他闭门不见?。 那高瘦兵差沉思片刻,招了招手,唤来一个尖帽小兵,朝他耳语几句,又对宁锦婳道:“如此,先委屈王妃娘娘片刻,待我等?通报一声,便可放行。” 今夜着实奇怪,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是个女刺客趁机行刺,他们岂不是大过错?这个时辰霍将军还没有睡,兵差想?着等?他的命令行事,却没想?到等?了片刻,霍凌竟亲自?前来了。 “婳——王妃!” 他神色匆匆,身穿泛着银光的软甲,手执一把青伞,疾步走到前方的蓑衣女子前。 伞面微微倾斜,为她遮风挡雨。 “……” “霍小将军。” 另一个身披蓑衣的女子开口,“是我。我有要事与你相商,可否进?去一叙?” 霍凌神色一滞,才?发觉自?己认错了人。 他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转到宁锦婳身前,道:“是我无状了。” 两个女子,身形差不多?,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连双眼睛都看不清楚,难怪他会认错。 宁锦婳微微点头,没有在这细枝末节上与他纠缠,一行人进?了大帐,营帐里?放着硕大的火盆,驱散人身上的寒气。 “把蓑衣脱下来罢,我让人拿去烘干。” 霍凌大马金刀地靠在主?位上,在自?己的地盘,他多?了些随意。那张俊美如玉的脸,在火红炭火的炙烤下,显得略微邪肆。 宁锦婳也不矫情,身上的蓑衣又湿又重,她簌簌解开带子,掀起?帷帽,露出一张姝色艳丽的容颜。 女人乌发雪肤,皓齿朱唇,因下了雨,几缕黑发粘在瓷白的脸颊上,有种我见?犹怜的凄美。 见?状,霍凌心头微动,内心忽地一阵灼热。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黄昏,少?女迎着晚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