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也不愿意宿到长安,待到过段时间,替陈离参加完科举拿到官位之后我再将陈离的尸体送回去。只是......也进不了族坟。” 说道陈离,他眉眼间最后一分少年模样也消失了。即便是说到最后,于陈也没有哭,他像是无法再感知到一些情绪了,就像是那部分已经用尽了。 谢欲晚平静地听着,没有对于陈的决定做任何的表达。 于陈说完了所有,最后不知为何还是问出了那一句:“谢大人为何要帮我?”于陈望向对面的青年,其实答案昭然若揭,但是他还是问了这么一声。 那日谢兄寻到他,将他父亲贪污的一系列证据直接摆到了他身前。他依旧不信,谢兄便带着他去见了一些被藏的更深的东西,当他目睹了姜家所做的事情,便明白他的父亲同那些事情脱离不开。 他的世界崩塌了一瞬,却还是不解,也不能释怀。于是谢兄设计让他入了太子府,一手让他参与了姜家的事情,直到那个杀手被送到他身前,他终于再也不能逃避。 从始至终,谢兄都没有说是因为什么。明明在江南时,谢兄便说了不会再插手后面的事情。他知晓是因为谁,但是他不明白,江南和长安有何差别。 想到这,于陈不由望向对面的青年。 青年正淡淡煮着自己的茶,许久之后,平静道:“这是她想做的事情,她不希望你走上一条歧路,为此她甚至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冒着危险想要救你出苦海。而我不希望她一番努力落空,你和陈离的事情她应该有所误会,如若还能相见的话,记得向她解释。” 谢欲晚抬眸望向于陈。 他很嫉妒。在小婳心中,于陈是很好很好的人,也是她欢喜的人,所以小婳愿意为了于陈做很多事情,不惜牺牲自己的谋划,不惜冒着可能的风险,不惜赌上自己的一切。 他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如何爱人。 他一边酸涩,一边又觉得似乎比他要虔诚。那时他想,果然同她有关的什么都是最好的,给别人的爱也是。 可后来他也得到了少女那一份勇敢,她也会哭着奔向他的怀抱同他深陷泥沼。后来他也曾想,会不会他也得了少女的一份眷顾,但是当她为了于陈下意识同他说谎的时候,他便知晓可能有,但是没有那么多。 即便他已经满足,看着看着于陈,他还是会妒忌。那些两世未尝过的滋味,如今在他心中不住翻滚,可无论如何翻滚,既然她想,他便不会让她之所想落空。 他不想少女赌上了自己的一切想要救的于陈最后还是陷入泥沼,所以他拉了于陈一把,他希望她永远如愿。 第一百零七章 在这个雨夜, 月亮都不曾升起来。 故事恍若静悄悄地落下帷幕,一身雪衣的谢欲晚起了身,柔软的雪衣因为长时间的坐姿有轻微的褶皱, 但在他迈开步子的时候, 那些褶皱又化为虚无。 他淡着一双眸, 没有再看身后的于陈,向着门外走去。 莫怀在旁边拿出一把竹伞,轻声撑开...... 无月无星,室内只留下茶炉上袅袅升起的烟, 于陈垂下眸,四下无人之际, 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外面的雨不曾停歇, 屋内的茶炉也不停地呜咽着,似乎这样就能掩过人的哭声。于陈跪在地上, 不知跪向何方, 最后端正地行了一个礼。 在看见于府满目疮痍之时,他立志要为父亲报仇, 他不曾有一刻想过原来在这场贪污的名号之中, 他自小敬爱的父亲真的是那个罪人。 他想不清,记忆中只有儿时父亲一遍遍教导他的模样,父亲的形象是如此高大伟岸,是如此慈爱威严。可就是这样的父亲, 犯下了欺君之罪,上贼船, 做贼事, 贪污灾银,为虎作伥, 不仁不义不忠。 他是不信的,可是所有证据都摆在他眼前,他知晓于府同姜府的关系,知晓父亲同姜奉常的密切,当那些书信、账本以及暗卫一一出现在他面前,他便不得不信。 于陈端正地行完了最后一个礼,沉默地爬起身。父亲无大仇,若真的要浅薄相算,姜家覆灭,此仇也算得报。即便他心茫然,亦无法再追责他人。 此次入京,一为父亲之事,二为陈离之事,如今父亲一事已算了结,几日前陈离又突发急病而亡。于陈望着外面瓢泼的雨,一时顿然茫然。若真要论,如今在这长安,他已然孤身一人、无所追求。 几月之后他入科举,然后夺魁为官......然后呢?于陈思索很久,始终寻不到一个答案。天下苍生之抱负,在他明晓父亲所作所为之后,已然化为云烟。若非用陈离的身份,他此生都是罪臣之子。 在这世间的道理中,罪臣之子如何堪高位。思及此,于陈倍感茫然。外面的雨似乎这一夜都不会停歇,到了深夜,茶楼逐渐安静了起来,于陈望着窗外的雨,一时不知该用何抒发心中之万千悲苦。 他想起适才谢欲晚离开时那些话。 他垂下身,像是君子被压垮了脊梁。不为什么,只为她看他之透彻,若非着急查清真相,他不会罔顾人伦走上顶替陈离之身份之道路。此番陈离同他一起到长安,若非她和谢大人插手,他必定会迈向一个通天的错误。 如若不是、不是阿婳,于陈垂头,痛哭起来,在这雨声斑驳的夜里,声音不小,也算不得大。若是旁的人听见了,也只会道上一句,世间各有各的伤心事,叹来叹气,也不过一句命运无常。 * 雨大,回到小院时,谢欲晚身上的雪衣还是湿了一半。 小院门前还是挂着一盏灯笼,只是风和雨时而悠悠,时而狂野,灯笼早就被淋得皱巴巴了,里面的灯火也早就灭了。 橘糖推开小屋的门,轻声道:“公子和莫怀回来了。” 青年淡声应了一声:“夜深了,睡吧。” 这便是‘无事’的意思,橘糖便又关上了小屋的门。莫怀将手中的竹伞收起来:“公子先回房间吧,那些事情属下现在去安排。” 谢欲晚垂了眸:“也不急,明日吧。” 莫怀手顿了一下,轻声道:“好。” 到了房间,橘糖早就准备好了沐浴的水,谢欲晚褪下身上半湿的雪衣,望着里面一层淡淡的血,平静地将雪衣放置在架子上。 温热的水裹着他的身体,不久之后,水变成了淡淡的红色。从始至终,青年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 一大早,莫怀便出了门。 姜家那些人都被他们替换了出来,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宅子中。与其说是宅子,其实是另一座囚牢,昨日莫怀急着要去的原因其实是怕宅子里面的那些人直接将姜家的人弄死了。 若非特殊吩咐,从公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