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睁圆,警惕又可爱。 沈烈看着,摁压着眉心。 将人直接从屏幕里抓出来才好。 闲聊几句。 陈静安给他看四周的环境,小桥流水,石板路,颇有些诗情画意。 “静安,外面不冷吗,赶快进来别给冻坏了。” 远处,传来声音。 “好,马上来。” 陈静安应声。 “没办法了,我要进去了。”陈静安又将围巾压了压。 “嗯。” “别冻着。” 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视频。 沈烈握着手机,指节轻扣着桌面,楼下的声音跟着传出来,混杂着有些拘谨的男声,在一堆模模糊糊的声音里,那声爸尤为清晰。 除夕前夜。 沈津被沈孝诚念到耳朵起茧后,终于从外面赶回沈家,他看不惯突然多出一个人,目睹他登堂入室后,“爸”跟“二叔”叫得热络,在他看来已经到谄媚的地步,他嫌弃撇嘴,上路去找沈烈。 门推开,房间里却没人,冷冷清清,像是早走了。 沈津关上门,一个电话跟着打过去。 电话关机,根本打不通。 没多久,沈敬琛知道,沈津还想打掩护,但全家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人联系不上,家里气氛降到冰点,沈敬琛发了通脾气,其余人大气不敢出。 余光里,苏念深递来一杯茶,说也是因为他。 沈津只剩冷笑。 — 除夕夜。 陈静安已经将烟花鞭炮准备好,到时候会跟弟弟妹妹们去桥边放,统一燃放后统一清扫,每年都是如此。 陈静安有给沈烈发了新年问候。 发完又忍不住发愣,好像没什么意义,今年对他而言,未必快乐。 消息一直没回。 后来,陈静安被弟弟妹妹拉出来放烟花,来的有些早,桥边人不多,弟弟妹妹们早就忍耐不住,拿出小鞭炮要玩,陈静安负责给他们点火。 小家伙们快乐很简单,捂着耳朵等着噼啪响声,激动地来回蹦跳。 手机响起。 是沈烈打来的电话。 “喂?” “陈静安。”电话那边,传来沈烈声音。 晚上风很强劲,刮在耳边呼呼作响,陈静安听到他声音,反倒觉得四周都静下来。 连风声都像是呼吸声。 “嗯。”她握着手机应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烈也道。 “我们已经来桥头放烟花了,不过还没到时间,不能给你看。”陈静安注视着小家伙们的动向,轻声道。 “那很可惜。” “待会可以给你打,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拍下来发给你。”陈静安压低声音。 这会儿又有小家伙跑过来,让陈静安给点火,一口一个姐姐,语气激动地讲刚才小烟花有多漂亮,又有些埋怨道:“静安姐姐!你都没有认真看,你一直玩手机哦,我会去跟大姨告状!” 陈静安哑然失笑,说自己先打个电话。 “那好吧,快点打完啦,给你放最漂亮的那个!” “好。” 小家伙又跑开。 那边一直没挂断,也没说话,安静听着他们对话。 陈静安试探性地问一句:“你还在吗?” “我在。” 小家伙刚才点燃的抛掷出去,几个跑回来,聚在陈静安的身边,等待鞭炮的爆炸声。 “嘭” 声音强劲。 陈静安僵在原地,刚才的爆炸声,同时在电话里响起,她反应片刻,清楚地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呼吸瞬停。 她转过身,去看四周,最后在身后,看到套着长款大衣的沈烈,同样握着电话,放在耳边,眼神注视着她,像是这样看了许久。 正如他刚在电话里说的——我在。 陈静安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本应该在电话里的人,突然出现,在最不可能的时间跟地点,就如同变戏法般,将自己变到她眼前。 “是不是应该抱一下?”电话里,声音依然在响。 心里刚意动,动作却要更快,她几乎小跑过去,投身进还冷着冷意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48章 ◎喜欢◎ 陈静安没想过沈烈回突然出现, 在除夕团圆夜里,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在江城, 在她身后。 可能跟家里有关, 她没多问, 只是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提前跟自己说一声。 陈静安仰着脸, 被冻红的脸, 与手机屏幕的模样重合。 沈烈揽着她。 “只是临时起意。” 他说的简单,陈静安也没继续问下去。 她穿臃肿白色羽绒服, 围巾系很近,掩住容易受冷的耳朵, 一低头, 大半张脸藏起来, 沈烈将她的脸从围巾里挖出来, 唇色鲜艳,许久没见,本能地握住她的下巴接吻,没碰到,她偏过头, 手抵着他的胸口。 “有人。”声音低低的。 陈静安跟沈烈同时回过头, 几个小孩并列排着对,从低到高, 小萝卜似的, 无一例外睁着漆黑圆眼睛看着两人。 圆圆眨巴眼睛, 不太确定地叫:“哥哥?” “不对, 应该叫姐夫。”立刻有稍大的孩子纠正,“静安姐姐,是不是?” “姐夫?” 低沉的,还带着笑意的嗓音。 陈静安耳尖泛红:“人小鬼大,回去不许告状,不然以后就没有烟花玩了。” “我知道,保密!” “我也会保密的!” “我也不说,打死都不说。” “……” 几个小孩赶紧表忠心。 陈静安哭笑不得,让他们自个儿去玩,回头对上沈烈视线,问:“你会玩吗?” “应该不难?” 大塑料袋里有很多种类,全都是他们在烟花店里选来的,现如今花样很多,陈静安好多没玩过,在小家伙们的怂恿下,买了许多,以至于家里长辈都讲她不能这么宠孩子。 也没关系,一年也只有一次。 沈烈蹲下身。 不用他挑选,就有人主动跟他讲起来,什么是漂亮的烟花,什么声响大气势强。 陈静安负责点火。 习惯性像叮嘱小孩多说一句要及时丢,别炸到手。 垂着的眼睫长而翘。 “你每年都这么玩吗?带着一帮孩子,在这放?”沈烈问。 “嗯,我不会打牌,就负责看孩子,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跟小朋友玩,有些不好意思做的事,都可以理直气壮了。 她笑容温软,安安静静的,很像是绒毛兔子。 “给你点?”陈静安问。 “好。” 她小心凑过来,抬起手挡住一侧的风,打火机蹿起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