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您身边尽尽孝。” “我不是要偏袒谁,公司我早就交给你,只是你贪心不足,我还没给你就要抢了去,你有将我放在眼里?” “父亲想做什么?” “分权,光电、华宇……那边你不要再插手,让念深去做。” “没这个可能。”沈烈语气平静,越平静,越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当我是在跟你商量?”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 对峙间,沈敬琛凝视着那双熟悉的眉眼,忽然像是察觉到自己失态般,抬手,让苏念深出去。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俩。 沈敬琛坐下来,背姿有些佝偻,缄默后问:“对那位陈小姐你是什么打算?看你这架势,难道要娶她不成?” 沈烈对他的讽意充耳未闻,而是很认真地回应:“嗯呢。” 争吵许久,他这两个字,算是全场最有心的。 “你休想。” “不是想,我是会这么做。”沈烈淡淡道。 沈敬琛认真审视着他的表情:“我不会同意,你以为你是谁,你既然姓沈,就该知道这种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现在想想,姓林也不错。”沈烈支着眼皮,姿态颇为懒散。 “沈烈!” 沈敬琛怒不可遏:“婚姻不是儿戏。” “您自己走过的路上血迹都还未擦干净,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逼着我再走一遍吗?”沈烈平视着他。 沈敬琛:“你说什么?” “您不是问我那天,我跟她说了什么吗?” “……” 沈烈神色如常:“我的确没说什么,她让我给您转交一句话。” “她说什么。” “别再见了。” 沈烈当时并没在意,之后,得知她说完就在楼顶自杀,他第一次接触到死亡,那段时间,做许久的噩梦,梦见她进来说完,打开窗户,跳下去之前看他一眼,后来,掉下去的人变成自己,被沈敬琛推下楼,反反复复,很多次。 别再见了。 指就算到了下面,也不要再见面。 沈敬琛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精神耗尽,就这么垮下去,他抿着唇不去深想:“谁都没有选择,我当年没得选,你也不会有选择。你要为个女人昏头,就早点从公司滚出去!” “行啊。” 沈烈无可无不可:“你让苏念深试试。”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您随意。” 沈烈叫纪弘进来,临走前拿过外套放在手臂上:“您病体康健时没来得及送您礼物,现在补上,也不算晚。” 沈敬琛不知道他在玩什么。 纪弘走进来,将一份私密文件打开,苏念深做过的事实在太多,视频、阴阳合同、聊天记录、药物上瘾、警局拘留……沈敬琛迎接不暇,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这位好儿子,早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毁了个干干净净。 要推他上位,天方夜谭。 — 春日气息越浓,树梢上挂着的嫩绿,一日一个变化。 认真算起来,沈烈走了五天。 刚开始知道是庆幸的,那种心情好似终于能逃离掉魔爪,她终于能休息,不用第二日顶着粉底都快压不住的黑眼圈上班,被钟欣揶揄,说还是年轻经得起折腾这种话。 过一日后就觉得缺了些什么。 是就算通话也无法疏解的空。 她羞于表达,总说不出想念这种话来。 陈静安问过他什么时候回,他并没说具体时间,只说还没结束。 她也没有再问下去。 今晚,也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快到下班时间,但因为跟前辈练习着即兴演奏起来,节奏随意,弹的曲子也随意。 手机在响,无人在意。 沈烈联系不到人,只好停车亲自过来一趟,已经到下班时间,想着里面的人或许不多,只是不太巧,他进来,就遇上团长。 团长比沈烈更意外,睁着眼,一时忘记作何反应,上前先打个招呼。 “沈总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 “只是一点私事。”沈烈道。 “私事?什么私事,是要找人吗?团里的人都走差不多,只剩下部分还在练习室里,就在这边。”团长热情地招呼他。 “不用。” 团长已经率先推开练习室门。 “……”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练习室的人跟着停下来。 陈静安看到沈烈。 她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眼,几条短信以及未接来电。 两个人四目相对。 团长仍在热情问:“沈总,您找谁,是什么事啊?” 陈静安先想到的,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藏不住,而是,他回来了,白天还说不确定,晚上就出现在眼前,他大概想给个惊喜,到现在变成惊吓。 真到这时候,好像并没想象难以接受。 陈静安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像是做好主动被认领的准备。 沈烈不是没看见。 他以为以陈静安的性格,只怕要避开,跟他玩地下那一套。 她没有。 这种感觉很好。 沈烈垂眼看向热心团长,笑里有那么点温柔的意思。 “嗯。” “来接女朋友下班。” — 直到坐进车内,陈静安脸上的红意才褪去。 沈烈说的那声,她听到了。 不止她,在场包括团长全都听到,到明天,谁都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说完,全场静了两秒。 陈静安红透着脸,抓握住琵琶的包带起身,她感觉到数道视线看过来,全是惊诧愕然,谁能想到,平日里最寡言少语的小学妹,跟砸钱玩似的金主在一起。 而且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 顿时就悟了,人哪里是给团里投资,分明是换个方式给自己女朋友钱,让女朋友上班的地方不至于太过寒酸。 早些年,跟还是学生的陈静安合作过的前辈忽然想到,曾经见过她一任男友,只是时隔太久,又只是泛泛之交,谁都没认真去记,后来沈烈再出现,谁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这会儿,就像是早已经点过的痕迹忽然串联起来。 那位小沈,从来就不是别人,而是眼前这位。 算一算,已经快三年的时间。 “后劲这么大吗,是不是后悔了?”沈烈还未开车,看向仍有些出神的陈静安。 陈静安在系安全带,闻言摇头:“没有。” “你……怎么突然回来,没有提前说一声呢?” 团里的前辈们知道也没什么。 “提前结束,给你惊喜。” “……” “现在变成惊吓。” 陈静安仍捏着安全带,过会儿撑着脑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