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是经年烈酒,”闻濯咬上他熟红的唇,“专门就是点我这儿的火的。” 沈宓回敬他唇片一口,否认道:“我才不是。” 闻濯定定看着他,“你就是,你怎么可能不是。” “酒要酿的。”沈宓辩解。 “是,”闻濯笑盈盈地捏着他发红的脸,“我酿的。” 沈宓没摸出来头绪,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当年落玉楼前,你看我一眼就想留在身边吗?”他抵上沈宓额头,碰了碰他眉心,“这份情谊,酿了十年,如今,已经够我随时随地烧起来了。” 沈宓心下一跳,宛如千万股热流涌过,将他胸膛整个塞的极其满当,“你…” 这些话,都是去年年初的时候他还浸在往事之痛里说的。 那时是真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记挂着闻濯回京与他会面时,从来没听他说过好听的真话,便想着临终痛快一回,吐出了不少肺腑之辞。 他那时还不知晓,闻濯待他之心亦如他。 “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闻濯道。 沈宓摆首,“你说的再正确不过了。” 闻濯知晓他今日心头极软,少有这样句句问,句句都能顺着他答的时候,好不容易逮到了,便不想轻易过去。 哪怕两三载挨在一处的岁月流转,人也依旧如新,让他怎么都爱不够。 他着手将沈宓挪起来,转了个身架在腰腹之上,面对面地看着他,“回到方才那个话题,”他指了指案上的芍药,“往后若有闲暇,我便每日在你身上作一副丹青,用花汁做的颜料,好不好?” “花汁?”沈宓微微迟疑。 见他疑惑的是颜料而并非“每日”二字,闻濯嘴角快要弯到耳后根了,随即强装镇定地抿了抿唇,解释说:“能食用的花汁。” 沈宓领略其中深意,不出所料地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你简直,孟浪之尤。” 闻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顶着身子撞了撞他的骨头,然后单手勾着他后颈,按着他那一整块皮肤用力揉了揉,眯着眼睛道: “届时我就顺着这里往下舔,还要你颤着身子给我看,你越骂,我越起劲,我要用你点起来的烈火,连你也一块儿烧干。” 沈宓光是听着这些混账话,就已经酥了骨头,比不过他的脸皮,又怕他越说越没完,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闻濯又伸出舌叶卷湿他指缝,趁他收手时,一把握住他试图阻碍“忠良”说真话的指尖,满脸的无法无天,“你捂不住我,”随即将沈宓的指尖凑到唇边,轻轻落下温热的吻,循循善诱道:“你还没说,用花汁做颜料行不行。” 沈宓垂眸,心下觉得他这种知道了答案还非要问出来的行径,实在太不计廉耻。 红了半晌耳尖,才低声应了句“行”。 …… 作者有话说: 沈宓:画画的baby,左边给我画条龙,右边画一道彩虹… 注:关于名和字—— 名是由长辈称呼的,字是平辈之间称呼的以示尊重。所以平辈像沈宓他们之间,谈话时会称姚如许的字“姚芳归”。很多人不喜欢沈宓,也就不存在称呼他的字的情况… 第121章 经年酿(二) 六月,京都雨色终于落幕。 好不容易放晴的天色,让在朝所有官员都堪堪松了一口气。 不过雨水虽停,京都城内诸数修渠建坝的工程却仍在继续,天光一碧万顷,赶工的效率也更高一些。 城中碍于天象没法儿出来做生意的门户数不胜数,朝廷为解决这些人的生计问题,又着手开展了几个新的水利布防。 加上先前从南方上来的灾民日益增多,城内的难民所装不下那么多人,朝廷只能在京郊重修个更大的工程。 这些工程耗费下来的人力物力,顶的上去年一年的开支。 这还光是京都内的。 南方田地遭殃的数不胜数,姚如许成功抵达阆州后,根据一路上所见所闻,立马写了封折子快马递回京。 奏文中直言赈灾所带的银两和粮食不足以填补缺漏,请求朝廷再次征粮运送。 贞景帝听取内阁商议,在各州以朝廷名义高价回收粮食,分别运往京都和阆州,又在各州粮食抵达时,开京都由户部管辖的粮仓救急,逼各州粮商贱卖粮食。 这种时候,发这种国难钱财的多半是无德无良的商人,士族原本就瞧不上这种唯利是图的商贩,况且运送粮食的途中艰险,能够耗费如此人力物力来买卖粮食的商人,多半府上充裕,用计使他们的粮食堵在京都有价无市,再低价回收,无可厚非。 因为各州运过来的粮食极多,京都中人也有凑数的富商,算是解了灾情往后的粮食之忧。 不过此次城内城内花销巨大,就算以工代赈维持民生,一时之间也不能维持国本,民生重新运转,国库却亏空在即。 满朝上下,在逼近孟夏这样尽显奢侈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六月太学还有学子的升阶验试。 通常来说这种升阶考试两年一次,但太学久不开放,而今重兴不长,正好撞上朝廷人才缺失的状况,于是贞景帝早在五月之前,就派礼院拟定了擢选的章程。 赈灾花销巨大,户部一时拿不钱来准备考试,周转的问题便又压在了顾枫眠的头上。 不过国情紧张,情有可原,贞景帝酌情体谅,特意将原定的考试日期延迟了一旬日。 十天算下来,也没多少日子。 现如今城内商业不景气,民生也才恢复,他再怎么迫切也没法儿拿底层开刀。 举目四望,左右无门,这种艰难处境,按理说他应该万分着急上火,可贞景帝的口谕下了有五日,众人都见他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好像问题已解。 十日之期一到,他果然拿出了银子。 就在众人揣测他钱从何处而来的同时,太学升阶考也如火如荼。 原因无他。 此次升阶考试参与的特赦学生并不多,上头之所以亦步亦趋下达这么一重命令,其实也就是为了做个表面功夫,大抵是稳定士族之心,此次擢选参与的都是士族之子。 考试并不是重点,升阶才是重点。 这一批人里,多数都是有点墨水的世家子,不像先前的朝中,都是些先帝曾着手提上来的酒囊饭袋。 所以贞景放心提拔,确实是为解当下两项燃眉之急。 到了六月十五。 擢选考试结束。 翌日公示,贞景帝当朝授职,调令其中数人填补入屯田,虞部,水部三部,以兴修京都水利农作,以恢复生息。 顾枫眠之子顾豫入的是水部,担任从九品的司务官职。 近来城中水利工程进行的不错,上头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