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复历一遍。 “倘若你想,如何我都会陪你的,”他忽然启声,看着闻濯低垂的双眸,“我只是怕…今日我能够算得到的每一步,来日都会用血的教训让我肝肠寸断。我并不想劝你,闻旻,我也不是为了别人,我只是…” 希望达成一个最妥当的结果。 “说这些做什么?”闻濯附身过来,“我不过就是看不惯你因为君臣礼义,给闻钦那小子的所作所为找理由罢了。” 是么? 沈宓这回猜不到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你的心思什么时候才会变得浅一些?”他又问。 沈宓愣着没有回答,下一刻却突然被他亲了一下,“别想了。” 沈宓被他在水中握住腰,下意识撑在了他的结实胳膊上,面前人倾占的动机让他无处可逃,可他被今夜诸事连累,又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只好撇过脑袋,转移话题问:“前几日,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闻濯退后半步,拉开了些距离,抬手弹了他一脸水,“也没给我说几句好听的话,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使唤人的。” 沈宓拂去脸上水痕,顺势推了他一把,没推动,“你说不说?” 沈宓脸皮薄,大多时候只能让他在自己心里悔悟,主动承认错误,倘若要别人怼在他面上逼他服软,那不仅不能达到效果,必然还会将他惹毛,挠下一身伤痕。 这样的性子固然就要另一方多些耐心去哄,但倘若拿捏了他的习惯,又能发觉他这样高傲的骨头底下,其他可爱的叫人想疼的东西。 闻濯既然打定了注意要捧着孤寒的月亮回家,那这些难题和欣喜,自然也成了他的情趣。 “不说,除非你挨一挨我。” 沈宓垂眸看了一眼,见他上前半步拉进距离,又把自己贴了上来,补充道:“今夜不过火,就用手好不好?” 沈宓就被他这一套吃的毫无回击之力。 等反应过来今夜形势紧迫,自己还这样没有底线地放纵他时,手背已然被他覆在手里,掌心徘徊摩挲的发烫、又隐隐作痛。 水痕从他俩人的指尖穿梭,带起一阵涟漪,他撇开脸想躲着不看,又教闻濯钳住下巴凑上来缠吻。 呼吸紧窒逼的他头晕眼花,腿脚都站不稳的向前方倒去,转而被对方轻车熟路地揽进怀里,洗干净身子抱上岸。 他大梦初醒地站在屏风后,乖乖地等着闻濯擦干他身上水痕,随即又被他抱起,转移到床榻之上,和衾而眠。 日夜相伴的温度不容他物,他神思回身,两人贴的严丝合缝,再装不下一丝二心。 沈宓懒得再同他计较,闭着眼睛靠在他怀中问:“殿下,现在能说了吗?” 闻濯笑了笑,启唇道:“方二在揽星湖遇刺当晚,便被他大哥方书白救下带出了城,近日一直都在京郊的一座庄园里养伤,其他消息都在庄内封锁,暂时探听不到,” “另外查的那个池霁,身世户籍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此人心高气傲,最近这几个月在闻钦身边出了不少主意,并非是个善茬,” 他顿了顿,又皱起了眉头:“而且,他前阵子跟方二走的很近,似乎还合谋了些别的。” —— 作者有话说: 沈宓:我才是被拿捏的那个。 方书迟:冒个泡。 更新消息,随笔脑洞的更新情况,可以留意一下作者微博@池也池不冷 第132章 日沉楼(六) 方书迟在竹贤山庄昏睡的第七日,终于不是方书白亲自来给他送药,而是换了个仆从进屋服侍。 随着后背的伤口痊愈,他日益多了些精神,偶尔能够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喝的药到底起的什么作用。 看着低着脑袋的仆从奉上药来,于是霍然一把推翻了药碗,“方书白呢?” 他今日肯定是不在山庄。 但能在这里给他喂七日的药,肯定是为了拖延时间。 “主子出门办事,下午就会回来。”那侍从给出的答案所差无几。 方书迟起身,眼前忽而花白了一阵,他随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等了片刻才又重新看清面前景物。 低眸瞧着地上泼洒的褐色药汁,鼻尖苦涩的气味萦绕,他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药?” 仆从拾起地上碎碗的瓷片,躬身回答说:“是给公子治伤的药。” 方书迟冷笑一声,挪步向门口走去,那仆从却并没有阻拦,待他挪到门口打开房门,瞧见院子里的光景,才在他身后款款出声道:“公子倘若不愿在屋里待着喝药养伤,属下可以带公子到处转转。” 方书迟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好。”他应道。 竹贤山庄是避暑的好地方,七月炎热抵不过竹林碧水、冷泉飞鸣,清幽的山涧用山烟把人浑身上下都洗濯干净,连同昨日担忧一同随流水而去。 偶尔一阵鸟鸣持续,在枝桠上交互,振翅的响动穿过碧绿枝叶,冲往天际。 “我在这里待了有几日了?”方书迟坐在一块浑圆的石头上问。 “今日是第七日。” 他捏着脚边的石子往一旁山泉里扔,砸出一串串涟漪,又随着冒白的水花没入水底。 “我能走了吗?”他又问。 仆从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还不能。” “什么叫还不能?” “属下只是听命行事。” 方书迟半晌没再提问,再站起身,只是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密林,“这后面是什么地方?” 仆从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微微抿唇,“属下不知。” 方书迟听完勾起嘴角,往前走了两步,“那里似乎有条路。” 那仆从不听他的,“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我好奇,你去帮我瞧一眼。” 仆从面露难色。 方书迟退后又坐回了那石头上,向他摊开两手,“你们灌了我什么药,自己不清楚吗,这山林灌木丛生,溪流遍地,各处都长一个样,就看一眼,还能让我跑了?” 仆从微微动摇,往前挪了半步,“那公子在此处等候,属下去探探路。” 他挪步往那片密林,身后静谧,只是还没走出去两步,后颈便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随之沉黑…… 醒来时,山中林漏光影,约莫已经过了午时,他就趴在那块儿圆滑的大石头上,身旁在没见别的踪影。 人已经跑了不知道多远。 沿着原路赶回山庄,方书白已经办完了事情在屋里候着,见回来的只有他一人,面色略微难看,“他跑了?” 那仆从立马屈身单膝跪下,“是属下失职,还请主上责罚。” “算了,”方书白叹了口气,“跑了就跑了吧。” —— 穿过山林之后,有一条人为踩出来的小